盧麗斯傳來《行走的姿態》詩評,指出施勁超首部詩集《行走的姿態》以漫遊者的視角遊走於生活、世界與語言之間,觀察現代社會的人性、資本主義與自由。詩人如本雅明所述的「漫遊者」,以悠閒姿態漫步紛擾世代,從烏克蘭戰火到香港街景,批判偽善與資本異化。盧麗斯認為詩集分五輯,由外至內,從全球廢墟到在地日常,展現深刻反思,在〈烏克蘭農場大蛋〉中諷刺偽善者的自鳴得意,在〈過香港仔華富邨〉中凝視都市失序與人性疏離。
第4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禮在昨晚(27日)續於香港文化中心舉辦。去年破億票房的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共獲得九個獎項,成為今屆大贏家。今屆在賽前備受矚目的「最佳男主角」獎項,由劉青雲憑《爸爸》第四次獲得,並在致辭時表示:「我要特別特別感謝爸爸,多謝嗰一位『爸爸』。」首度榮膺金像獎影后的衛詩雅獲獎時十分激動,感激金像獎給予她鼓勵,並特別感謝導演陳茂賢,表示他「在我自己都要放棄時,你無放棄我。」
讀詩三首。郝偉凡傳來詩〈我要讚美失敗〉,以一種近乎歌頌的形式試圖重新定義失敗的價值,認為失敗並非純粹的負面結果,而是生命與創作中自然且必要的一環;雨曦的〈裏面的裏面〉 揭示社會底層人物在社會變遷下人性掙扎與情感斷裂,以冷靜的語調記錄這些苦難,卻又流露出對愛與忍耐的肯定,試圖在殘酷現實中尋找一絲溫暖;徐竟勛詩作〈松果笑筊〉以「笑筊」這占卜結果不明確的狀態及松果為媒介,在詩中表達出對生命循環與無常的沉思,流露出對命運掌控的無力感,卻也在搖擺的風中尋找適應與平衡。
甫獲2025義大利波隆那插畫獎的香港畫家廖倍恩,將香港文學巨擘西西的名詩〈可不可以說〉轉化為色彩繽紛且滿富童趣的繪本,讓詩作與圖畫跳起了夢幻的圓舞曲。Openbook成功邀請策劃「西西詩集繪本系列」的希望學總編輯、香港作家謝傲霜,與廖倍恩深度對談,與讀者分享創作本書的心路歷程與縝密巧思。
不論是本地還是海外文學比賽,只要符合參賽資格,創作者們都會積極參與。近日,文學界盛事「臺灣文學獎」於今年迎來重大改革,首度開放外籍人士參與。今屆臺灣文學獎的徵獎項目繼續分為「創作獎」及「金典獎」兩大類,共13個獎額,總獎金新臺幣370萬元(約88萬港幣),是臺灣目前官方舉辦總獎金最高的文學獎。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秘魯籍作家兼詩人馬利奧·巴爾加斯·略薩(Mario Vargas Llosa)逝世,終年89歲。略薩一生創作了包括《城市與狗》、《綠房子》、《酒吧長談》、《潘達雷昂上尉與勞軍女郎》、《世界末日之戰》等在內的五十多部小說,以其詭譎瑰奇的創作技法和豐富多樣且深刻的內容聞名,被譽為「結構寫實主義大師」。他與Carlos Fuentes、Julio Cortázar、加西亞·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等人並列為1960至70年代拉丁美洲文學「爆炸」(Boom)時期最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此外,2010年諾貝爾文學獎評審會指出,略薩的小說「描繪了權力結構,並以反抗、起義與失敗為主題,留下犀利的印象」,因而授予諾貝爾文學獎。
讀詩三首。徐竟勛傳來詩作〈筆名〉,描述「我」收到來自阿富汗、俄羅斯、巴勒斯坦、索馬利亞及伊朗航空母艦的登入請求,試圖複製或竊取「我」的個人身份,書寫網絡時代人們逐漸迷失,個人邊界開始模糊並遭到侵蝕;張振皓的〈我將死在這片黑泥裡〉裡,以「食風的稻草人」為開首不斷置換場景,各處都纏繞著死亡與絕望,即使黎明再次蘇醒,亦不過是黑夜前的前哨;曜源孜作品〈酥油茶〉書寫古道上的漢商穿越橫斷山脈,來到藏族地區,與當地文化交融的過程,呈現出一種溫暖而神秘的氛圍。
讀詩三首。丘亦斐傳來詩作〈慣性〉,以「一棵走失的樹」為主體,探討生命的迷失與無常,並將其置於時間與宗教的框架之中,質疑神聖與人性之間的關係;王培智的〈鵝之悲歌〉以口語撰寫深井燒鵝的前世今生,以幽默諷刺的形式憾嘆香港文化身份失落的現象;侯蔽詩作〈這一邊和那一邊〉通過細膩的情感描寫和豐富的意象,提醒人們應理解人際關係的複雜性、接受愛情的雙面性,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刻,在反思中追求成長。
雨曦傳來《油漆未乾》詩評,他以「下半身」這一概念出發剖析詩人尹麗川作品如何透過〈肉包子〉映照現實與個人情感,「一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掉在雪地上」,帶出油膩卻真實的生活切面,引人反思創作與閱讀的微妙過程。又,討論〈經過民工〉的諷刺從容、〈味道〉中水泥與朽木的對比,講述讀者如何模仿尹麗川般尋找愛。
去年《從今以後》、《破.地獄》、《爸爸》等港產片不約而同聚焦死亡。黃詠詩早於十七年前便以劇悼亡,在《破地獄與白菊花》裡一人表演一場世紀打齋,悼念離世的祖母。今年五月,《破地獄與白菊花》將第11度載譽重演,比起電影《破.地獄》,黃詠詩這套劇作更著重道教儀式的真正意義。黃詠詩表示:「其實道教儀式蘊含極深的愛,這是中國人表達愛的方法。」且道教其實相當貼地,法科以「有方法」與天連繫,助人解困。她更指出,道教種種的儀式都足夠人性化,才能在葬禮中「為生人破地獄」。
黃瑞松新作《觀星閣詩艸》找到著名學者陳耀成教授作序。在序中,陳耀成憶述自己中學時如何受到黃瑞松的影響。在一次機綠巧合下於黃老師重新聯繫。陳耀成教授認為,黃老師始終堅持寫舊詩,是創作人選擇表達自我的媒體,像樂手選擇自己的樂器吧。黃老師於書的後記,提到他如何在交通的途中,看着街上的招牌,去練習辨認平仄,令陳耀成非常感動,「那是個很特殊的命運——在一個已經式微的傳統中找到個人才情與感思的寄托。
睽違六年,香港詩人黃裕邦出版中譯詩集《微賤》(Besiege Me),集中英詩〈台北101〉贏得澳洲的 Peter Porter Poetry Prize詩歌獎。三月九日,黃裕邦攜《微賤》的中譯作家陳柏煜、作家好友馬翊航,到界限書店舉行詩集對談分享會,以五個提問為軸,圍繞《微賤》、《假城鎮》、《地下室錄音》談論有關創作及身分的感悟。
讀詩三首。石堯丹傳來詩作〈日光以後〉,以文字構建出一個疏離而靜謐的世界,慨嘆時間的與人的存在如同幽靈般,在又不在;潘國亨的〈等一杯咖啡〉以咖啡的「苦澀」與時鐘的「宿命論」相呼應,透露出感情的短暫且無常;鄭子健詩作〈十一月〉講述了季節變遷與詩人內心的共鳴,周遭事隨四季變換,詩人只能在其縫隙中掙扎抗衡內心的荒蕪。
徐竟勛傳來《雷聲與蟬鳴》詩評。也斯眾多琅琅上口的詩作經典均出自此詩集,尤其於「香港」一章。徐竟勛指出,也斯眾詩作描繪香港都市的繁華與變遷,將外部風景轉化為內心情感的投射,形成他獨有的詩意世界。又,〈雷聲與蟬鳴〉以雷聲與蟬鳴互相交織,呈現出消解物我界限,展現人與自然的交融,藉此發現詩人於社會中的位置,撰寫出眾多永不過時的詩作。
汪精衛作為歷史上備受爭議,陳國球在其詩詞中看到他最深情、最癡絕的一面。汪棈衛以「新亭淚」寄寓國事憂思,以「風帆無情」抒發與妻子陳璧君的離別之痛,字裡行間都流淌著其對時代變遷的感慨與對命運的叩問。令陳國球認為文學上的汪精衛比歷史上的汪精衛,更動人,形容他是「癡絕的精衛」。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踏入第三年,擋住寒風與子彈,遠處同胞的叫聲。鴻鴻目睹兒子舉著拿反了的烏克蘭國旗,慨嘆戰爭引發的混亂與道德困惑,;廖偉棠與女兒談話間被孩子純真的疑問導致內心掙扎,惟以麵包與酒致敬及祝願烏人能度過難關;言水對人類在戰爭中的角色提出深刻質疑,對人類命運感到沉重的無力感。
香港詩人、作家曹疏影在2025年新出版《石榴海難》詩集,嘗試在紛亂的時代裂變,提筆揮寫心中所見所想。在自序中,曹疏影指出《石榴海難》收錄了由2021年至今撰寫的詩作,以絕然相反的意識相互對照,又間以病毒、技術與日常的政治,生活在他鄉等主題為題材,探索「留下」與「繼續」的可能。曹疏影自言,童年的回憶與現時看到的截然不同,隨着時空的扭曲與紊亂,使她喚醒母語的浮現,讓自己可以與過去自我的對話。
《哪吒2》高調上映引發熱議。陳煒舜再讀哪吒的故事時,發現故事中不乏眾多被人忘卻的神怪典故,其資訊可謂引人入勝。縱觀《哪吒》系列電影,陳煒舜發現哪吒與敖丙的關係,甚至可以與西亞神話、巴比倫史詩作為解讀與對話。在這個後世雄時代,《哪吒》的反英雄形象,陳煒舜認為確實可為觀眾注入「反者道之用」的理念,竊以為頗為難得了。
讀詩三首。周先陌傳來詩作〈投稿文學獎的內心活動〉,以詩記錄自己參與文學獎的心情,恰如以往青春躁動及創作焦慮,隱喻少年對「被紀錄」的渴望與對現實的抵抗;徐竟勛的〈遊離〉揮灑在東京漫遊時的精神獨白,以疏離的目光凝望城市的孤離感,將漂泊昇華至對存在的叩問;苒苒詩作〈陳舊的身體〉,獻給疲憊靈魂的安魂曲。
「姣際朗誦節」是一個為詩歌而生的聚會,每月舉辦一次。舉辦人謝曉陽認為透過以粵語朗誦詩作,在聲音中釋放文字的力量,讓語言不只是紙上的印記,更成為震動空氣的靈魂。她表示,「姣」不只是大膽、張揚,更是一種對表達的熱愛與無畏。是次「姣際朗誦節」將詩歌版圖再次擴展,邀請來自內地的年輕詩人們參加。謝曉陽明白,縱使他們未必以粵語書寫,卻同樣帶著創作熱情,跨越地域,以詩探索自身、回應時代,並透過「姣際朗誦節」分享他們的聲音。黃語蝶如風鈴在安寧與懷疑之間顫響;孫鑰如水母般游弋於流動的夢;李盲讓禪意在數碼時代碰撞出荒誕的火花;柯博凱以俳句層層疊疊的呢喃;談炯程捕捉各種光影,低語日常的靜謐與無限。
自AI生成式工具DeepSeek推出後,多份報告顯示,DeepSeek在各方面都力壓OpenAI等西方研發的AI生成工具,繼而成為全球熱議話題。作為中國推出的AI,DeepSeek 的中文造詣備受各界期待,因而在文藝圈子中引起熱論。DeepSeek生成的作品甚至遠超文學人士預料,但作品有可能過於晦澀難明。
讀詩三首。王兆基傳來詩作〈4 ⁄ 23:觀劇集《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慨嘆看似日常的生活充斥着難以察覺的暴力,人們生活的日常逐漸邊緣化,反思人類的命運又該當何存;王培智詩作〈斑馬〉,寫人類性格、喜好各異,但唯獨在生與死,起點與終點每人都是一樣;徐竟勛以〈引用〉一詩談論意識形態、文學與現實的相互辯證,探討文學的定義。
香港文學跨界電影、戲劇、藝術是家常便飯,但繪本呢?香港文學研究專家、作家陳智德沉思默想搜索枯腸,一會兒答道:「以我所知,這真還是第一次。」策劃這第一次香港文學與繪本跨界計劃「西西詩集繪本系列」的希望學總編輯謝傲霜,聽罷笑著說:「我只想做自己喜歡,同時認為值得做、應該做的事,沒想到竟然創了先河!」
巴布.狄倫二○一六年獲頒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的讚詞表揚他「在偉大的美國歌謠傳統中創造了嶄新詩意的表述方式」,我們就從這個歌謠傳統說起。
隨著人工智慧技術的光速發展,AI 產生的影像與創作已逐漸達到與人類作品難以區分的境地。去年11月,由美國匹茲堡大學科學史與科學哲學系教授 Edouard Machery領導的研究團隊發表論文:研究顯示AI生成的詩歌在多數評分標準上超越艾略特、莎士比亞等不朽詩人。這不僅挑戰了我們對藝術創作的傳統認知,也引發了對創作本質的哲學性思考。
讀詩三首。王兆基傳來詩作〈阿修羅時間〉,平日刷牙、工作與咀嚼事件,面對如斯時代只能在車廂中吿解,寫作整年只是為了一隻鈕扣,萬物在找自己的位置;王培智詩作〈意義〉,寫廖孖記腐乳有人喜歡而有人不喜歡,城市由瓦礫、科技、國際化組成,在語言之中沒有更高尚者;王崢傳來詩作〈瀉湖〉,要向肉眼縮小的瀉湖告別,它從偷窺死亡的縫隙,有人正在倒影中,與偽船長因為交歡,滋養紅藻,引來了一群熱帶魚。
王兆基傳來詩作〈星期四與風球如常工作〉,二十三年的生活假裝重複,十一月裡有話未能說。口腔不再為語言服務,謊言剝離在瓦頂上,災難上庭,導演要剪接現場,秋季裡只可說風涼話,不如在十一月放過自己;馮曉彤傳來詩作〈有人含屈而終〉,歷史上、虛構中,那些不同意的事情還是在時代的巨輪的前行中被發生,當事人不能說不同意。但即便如此,那些不同意直至身死,也不會被改變;徐竟勛傳來詩作〈運滯〉,我來到寄梅亭時把子彈上膛,不成不就的助理教授在其中浮沉,珍貴的智識無補於事,時間的代價卻日益厚重。讓子彈再飛一會,不知行方,但湖底中研究月紋的那人,並非詩人。
2024年11月12日,布克獎(The Booker Prizes)組委會宣布該年的布克獎由英國作家薩曼莎·哈維(Samantha Harvey)獲得,包括華人作家李翊雲在內的六位獎項評委,一致將選票投給了她的小說「太空田園詩」《軌道》(Orbital),以表彰這部作品透過描寫六名宇航員在國際空間站的生活,「邀請我們觀察地球的壯麗,同時反思每個生命的個人與集體價值」。《軌道》一書以一張真實的圖片開篇,這是一幅「地球軌道24小時與北半球日光」的示意圖,它展示了空間站在平面地球上飛行的軌跡。太空站上共有六名太空人,他們在這裡收集氣象數據,並進行科學實驗。但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凝望寂靜的藍色星球。他們開始思考:沒有地球,生命會變成怎樣?沒有人類,地球會變成怎樣?
由許冠文、黃子華、衛詩雅、朱柏康主演的《破.地獄》 雖以道教喪葬儀式為核心,但不講奇幻詭譎的死後世界,而試圖破開的,是逝者離開以後,尚留在生者心中的地獄。它想超度的,是生者無法放下的執念。電影中一眾生者的地獄牽涉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父權、傳統、新的情感型態,當中女性角色存在尤為呈現現代社會下的複雜面貌。戲內,女性身分在傳統祭儀的場域中受盡歧視,在戲外,飾演郭文玥的衛詩雅在求師學習破地獄的過程亦處處碰壁。儘管男女有別,但死亡卻是平等的。飾演美玉的周家怡從戲中談論的死亡反思生命、乃至個人的存在。她認為,也只有大家肯面對死亡,我們才有可能去探求生命的問題。梁雍婷認為,死亡其實一直存在,如果它是一個句號,在句號之前,我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去填滿屬於生命的句子。
「花樹留聲:詩性歌詞創作計劃」是一項將文學與音樂交織的創作實驗,旨在向香港已故的詩人馬覺、梁秉鈞、蔡炎培和戴天致敬。這個計劃不僅是對詩句的回顧,更是一次對詩性文字及其演繹方式的探索。在這個特別的創作計劃中,四位當代活躍的詩人與四位獨立的音樂人攜手合作,推出多元化的音樂及歌詞作品。每對組合的創作都試圖尋求新穎的表達形式,為傳統詩詞注入現代的音樂元素,旨在向前輩致以最真摯的敬意,並激發觀眾對詩歌與音樂的共鳴。此次音樂會由策展人池荒懸與雷暐樂策劃,將邀請Peterson作為暖場嘉賓。
讀詩三首。王兆基以即興創作方式回應第四屆「齊人詩歌X藝術節」中的音樂表演,載浮載沉,不同物象齊鳴;徐竟勛寫在九龍寨城中打的一局麻將,寫當中的燃燒與毀滅,與歷史失散的節點;侯蔽在倫敦的夜中讀巴塔耶,侵襲者的偶爾闖入與離去回應情慾生命中的無信仰可歸。
鍾國強傳來悼文。瘂弦在他心中是那一代台灣最好的四位詩人之一,隨著瘂弦離去,光照一代詩歌的輝煌終告正式謝幕。他認為紀念瘂弦最好的方式,便是重讀瘂弦的詩。當中除了欣賞他用力猛厲的後期作品外,還特別偏愛他前期的詩。那時期的詩如〈野荸薺〉、〈秋歌〉、〈春日〉,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節奏與韻味。鍾國強認為瘂弦在這時期所試驗的詩語言追求一種變化與彈性,讓語言變得更富表現力。瘂弦雖然很早停筆,但在台港兩地影響深遠,包括蔡炎培、也斯等人。他們不會無語而去的。他們留有詩和傳承。
周丹楓傳來詩三首。《句子》寫在一個未名女人的睡夢期間,「我」與「你」在各處的遊移,女人醒來後,「我們」各被覆蓋;〈夜〉寫在在深夜中的孤獨,將將飛蟲當作香煙的燈,個體隱沒在數百萬張面控製中,每個人卻都想要被記載,最後只有名字才能逃亡;〈風〉寫每一件事背後的意志,愈巨大的意志所要扺達的地方愈遙遠,總有犧牲是值得的,其中所有的脆弱都無需超越,季節自然會被鳥所招來。
被譽為「台灣現代詩啟發者」的超現實主義詩人瘂弦,本週五(11日)上午在三角洲家中去世,享年92歲。瘂弦一生奉獻於文學,提攜無數文壇後輩,對當代文學發展帶來極為深遠的影響。突然傳出辭世消息,震驚各方,各界人士紛紛表達哀慟。台北文化局指,「除文學創作外,瘂弦在報刊編輯、文藝組織等各方面亦有卓越貢獻,在文化界影響深遠。」以下整理楊佳嫻、朱少璋、蔣勳、鴻鴻、洪書勤、楊照以及淮遠之悼念詩文,追憶瘂弦。
詩人嚴瀚欽傳來詩四首,先有悼念大師瘂弦之作〈未完成〉,一則未完成的故事像在這個秋天悄悄完工;〈夜話〉以「幽靈」之眼,描繪人們在夜色的情景;〈船灣夜記〉寫一次後青春的夜遊,在淡水湖主壩沿路觀察,有詩和鬼故作伴,直至黎明再次把他們撕破;〈清單〉寫時間如何在生命中流逝,也談讓時間變得穩固的技巧,譬如行走、寫字、愛一個人,但終究要接受歲月靜止的事實。
小煬訪談詩人陳牧宏,以〈島嶼同志,生死愛慾〉為題,意圖呈現其詩歌風格。陳牧宏是台灣詩人、精神科醫師,著有詩集《水手日誌》、《安安靜靜》、《眾神與野獸》。寫詩二十餘載,他始終執著於同志的生死愛慾,不斷探索島嶼與同志之間的深層聯結。成人片商將他的〈活著〉拍攝為影像詩,入圍台灣「Q Power」影像創作獎,跨越媒介與色情的邊界。二人圍繞什麼是同志詩、自我邊緣化、醫學與詩歌之間的關聯以及當今時代下同志回望創傷的處境進行討論,從中發掘詩參與社會議題的進路。
蒂莫西 · 博爾德納夫(Timothée Bordenave)生於法國,書寫詩歌、散文和小說,並創作平面藝術。他的詩作以個人化和敘事性見稱,個人詩集包括《Par Amour》和《Paris La Nuit》。熒惑找來他的三首詩作翻譯,與華文讀者感受詩人的內心世界。
詩人曾詠聰傳來詩三首,〈讀〉想起一些不被閱讀的人;〈划行〉寫宿醉的早上面對繁忙與空虛,人就如在時間裡面划行,只記得有人說我必須安慰他;〈分身術〉指出自己以往被人各種誤認和比擬,不同角色和身份就如分身術一般,但往往是這些造就人與人之間的連結。
讀詩三首。枯毫想像一個羞澀的城市,有人闖入路軌尋覓鮮明的捷徑;徐竟勛寫舊玩具,也紀錄香港老牌玩具店「三和玩具」和中記的過往,察覺自己在成長的過程中已習慣失去,只願你我在今夜化成舊物,相濡以沫;驚雷則回應近月文學界紛沓而至的不同詩集,看見詩人之間代代相傳的文字,遙想數十年後還能從架上取下多少未被套上封膜的書。
臺灣資深漫畫家阮光民,以及漂泊於世界的香港新銳漫畫家柳廣成,今年各自推出改編自文學的漫畫作品——《植有木瓜樹的小鎮(漫畫版)》及《我香港,我街道(漫畫版)》。Openbook邀請漫畫評論者、暨南大學歷史系副教授翁稷安針對兩位漫畫家提問,請他們分享創作的甘苦,以及在文學改編漫畫的過程中,撞擊出了甚麼不一樣的火花。
汪精衛作為現代中國政治和文學中最具爭議性的人物之一,詩人與政治人物,愛國者或叛國賊,但其故事從未被妥善地講述過,甚至現時中國禁止任何關於戰時合作政權的學術研究,以汪精衛為最。在《汪精衛與中國的黑暗時代》中,作者楊治宜認為汪精衛的抒情詩在建構他的政治身分上扮演了核心角色,而且深刻影響了大眾對他的身後記憶。她援引中國大陸、臺灣、日本、美國、法國與德國的檔案,以及回憶錄、歷史期刊、報紙、訪談與其他學術作品,嘗試以批判的角度與客觀立場,來探究汪精衛政治、文學與個人生活的傳記。
關於瘟疫的小說,光是經典知名的部分,就可以列上許多:薄伽丘《十日談》、狄福《大疫年紀事》、卡繆《鼠疫》、馬奎斯《愛在瘟疫蔓延時》等。台灣作家朱嘉漢認為瘟疫的主題似乎可以迫使作者與讀者面對人性的極致、文明的脆弱、命運的無常,而幾乎不可能看到一個作者不嚴肅處理瘟疫。當他閱讀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帕慕克的《大疫之夜》時,發現故事設定於克里特島與羅德島之間的明格島,令他凝視時會不免想起荷馬史詩《伊里亞德》的瘟疫,並且在這不存在的小島的偽歷史中,更清楚鄂圖曼土耳其在覆滅之前的那段矛盾的歷史氛圍。
郭詩詠博士近日出版《差異與連結——香港七十後作家對談》,當中收錄了十四位同代香港作家的七組對談,概括地勾勒出後九七香港文學的風景線。國立清華大學中文系副教授、台灣作家楊佳嫻為此作序,認為讀來感應到一股內在騷動,可能因為共鳴,也可能來自參差對照下產生的趣味與體會。她在書裡看出一些連結香港七十後作家的文藝回憶,就如啟蒙者、刊物、獎項、書店、文化標記、閱讀經驗,也指出作家之間的差異,又正因為「差異」仍有「連結」為基底,使得對談成其可能——講文學,也講如何投入與融入不同程度的抗爭,而全書歸結在文學教育,以示延續與希望。
2024年將迎來「香港國際詩歌之夜」的十五週年,主題為「母語的邊界」。詩歌節於9月28日在中國會開幕,隨後在中環大館及多所高校舉辦系列活動,包括專題討論會、朗誦及音樂表演。活動匯聚來自全球的十七位詩人,如阿多尼斯、奧爾嘉·謝達科娃等,探討母語與世界語言的互動。特別出版物《母語的邊界》將於9月出版,集結詩人作品的中英譯本。香港電車將成為移動藝術舞台,觀眾可在城市中體驗詩歌的魅力。活動免費向公眾開放,詳情可參考官方網站。
中華民國文化部主辦「第48屆金鼎獎頒獎典禮」於前日(11日)於南港展覽館舉行,當中榮獲文學圖書類獎共有4位得主,分別為楊莉敏的《濃霧特報》、馬尼尼為的《今生好好愛動物— 寶島收容所採訪錄》,以及香港作家廖偉棠的詩集《劫後書》和梁莉姿的小說《樹的憂鬱》;《雄獅美術》月刊的發行人李賢文則獲特別貢獻獎。
香港詩人、作家劉偉成繼2020年《果實微溫》後一再深挖自我的內核,出版《窗池不皺》,嘗試重現「一期一會」煞是迷人的初見與告別的一體兩面。在自序中,他指出《窗池不皺》的架構很大程度上啟發自吳爾芙(Virginia Woolf)的《燈塔行》,其臨場感不斷縈繞於他的腦海,自傳意味甚濃的作品架構更是吸引他不時重温這部小說。,十八幅「窗池」小景牽出七輯七十多首對世情的體悟,隱隱呼應着吳爾芙《燈塔行》的結構,檢視封存心底的許多難忘的回憶片段,而窗景在回顧中日漸澄明,就如他完成了「窗池」和「燈猴」組詩後,有一種「大功告成」的舒坦,彷彿看清縈繞心頭多年的幻象。
讀詩三首。王兆基以共鳴板為題,描繪海水和鋼琴的對話之間,坂本龍一使音樂自由,也在自由當中;任弘毅不斷折返午夜的月台,寫關於母校的回憶,也悼念李衍樺教授;池荒懸以即興創作方式回應第一、二、三和五場「齊人詩歌X藝術節」中各項表演,場面接踵而至,也有眾聲喧嘩。
去年香港詩人曾詠聰、嚴瀚欽、盧真瑜、胡世雅到日本參與「大久保詩會」,他們約定在那十天裡要「每日一詩」,將所見所聞、所思所感融鑄於詩。今年6月,盧真瑜便出版她的首本詩集《入不退地》,且將那段旅程寫下的詩作輯錄於最後一輯「入不退地」。同為九十後的詩人施勁超,特別注意到其中的詩作〈陌生——於鴨川〉,認為其「陌生」可體現於三個方面;有趣的是,鴨川河有隻死去的鴨子,同時被曾詠聰和嚴瀚欽寫進詩裡,但鴨子的死亡在盧真瑜的佛教觀裡有著不一樣的意義,由此體現詩人之間對生命的不同理解。
由國際知名導演侯孝賢執導的電影《千禧曼波》,寫實又瑰麗地刻畫千禧年台北都會男女的愛慾生活,時隔23年以4K修復全新面貌重回大銀幕。寧霧從中先出愛的不同形狀,豪豪的索取和佔有,捷哥的沉默寡言和給予,令他陷入愛的沉思。他從美國哲學家努斯鮑姆(Martha Nussbaum)的《善的脆弱性》說起,我們可以把愛視為不完滿的個體對完整的渴求,在愛的對象找到美與崇高,而Vicky與二人的關係、北海道夕張的那場雪,令他聯想到辛波絲卡和紀伯特的詩。
最近,香港文學生活館重印了梁秉鈞的《雷聲與蟬鳴》,距離上次文化工房的復刻本,已差不多15個年頭了,序言書室有見文學館版的封面比之前的色彩更斑斕,而且15年以來很多人不曾買到舊版《雷聲與蟬鳴》,銷情一般倒是令他詫異,所以撰文淺談一下。序言從五十年代的台灣現代詩運動說起,觀其脈絡,余光中的新古典主義影響一代香港詩人。然而,也斯回歸日常生活的風格,作為對現代主義、超現實主義的陌生化,或新古典的鄉土或家國題材的抗拒,其態度令序言想起英國政治思想家以撒・柏林的「現實感」。
讀三首沉重的詩。黃嘉瀛看過美國藝術家Judy Chicago和近日的奧運新聞後傳來雙語詩作,描述個人在性別認同問題上缺乏自主權,被外部各種力量所定義和控制的困境;驚雷描寫「我」在復常的社會下失語,人們卻在夜間尋求刺激,「尋找比正常更正常的事物與痕跡」,而下架過敏的書反成一種逆向行銷,他亦設問未來書架上還會剩下怎樣的書;石堯丹則迷失於虛幻夢境,時而感受到愛慾的纏繞,時而又感到肉體的無用,以至於想以暴力毀壞自己的身軀。
最近詩人謝曉陽出席一個文學頒獎禮,新詩評審說他無法認同短詩,「好的東西沒一件是容易的,建金字塔、羅浮宮會容易嗎?好的詩是有架構的,精緻的……」這使她十分納悶,並認為這反映了:一、短詩沒可能在文學比賽獲獎,二、他喜歡金字塔和羅浮宮——莫奈筆下那種簡陋農舍大概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如果把這種眼光套在藝術,不夠大的畫面、沒有景深、陰影,也統統不算好畫了。她最近讀到北京八十後詩人路雅婷的「非賣品」詩集《祝你太太好》,書內統統都是短詩——句子短,行數也少,卻讓她感受到短詩的力量和魅力。
孔銘隆這位九十後的年輕詩人,近來結集七年間的作品,成為首部詩集《海石敲響潮音》。徐竟勛引用法國哲學家巴什拉的著作,指出水如何作為意象,突顯出詩人的想像力,而在孔銘隆的新作中,處處圍繞水的命題,也尋索自己。當中看見他在教學與創作之中摸索平衡,有對於學生不正常行為的觀察,也有建制下老師的無奈,統統以寫詩解憂,同時成為一種紀錄,作為學習時代的開始,與終結。
香港重要作家、詩人梁秉鈞(也斯),1978年出版詩集《雷聲與蟬鳴》,旋即成為香港文學經典。梁秉鈞熱愛香港,也熱愛生活,是書寫本土生活詩的先行者,以平白淺淡的語言,發掘日常事物的尋常之美,寫出七十年代香港生活的獨特節奏,影響多代香港作家。是次「香港文學生活館」的復刻版獲也斯同代人兼好友黃楚喬作序,她先回憶了七十年代的文學、藝術氛圍,並描述了與也斯及其他朋友在東涌、蒲苔島等地的旅行經歷。後來也斯赴美修讀博士,又移居加拿大。在2006年,他特地到訪黃楚喬在多倫多新搬進的舊樓房,把當時裝修的混亂狀態一一寫進詩裡。
任弘毅認為在香港和內地的90後乃至00後詩人當中,李曼旎的作品可謂令人眼前一亮,讀她的最近出版的首部詩集《荷花是你沒有見過的人》,卻足以使他殫精竭慮。「李的詩作無疑散發著奇異的魅力、一種特殊的辨別色,但這卻難以被簡化為任何現存的套語。」任弘毅覺得這部詩集可以說是波特萊爾與愛蓮 · 西蘇的總和,用《惡之華》的筆法來進行陰性書寫,意象與意象之間的聯繫更多來自個人的殊異經驗,由此構成她自述中指出的「幽靈詩學」。其中的詩作〈正午幽靈〉也在早前的「虛詞」投稿小說〈懸浮的空心〉中引用,任弘毅認為她希望是透過幽靈的「現形」,向讀者指出人並沒有絕對的「解脫之日」,我們只有反覆地揭穿、反覆地使那些眾目睽睽的透明「現形」。
讀詩三首。飲江傳來新作,以加沙衝突為題,想像一個偉大的領導人,展開領導人之間對話,以及化干戈為伴手禮的可能;阮文略「聞訊有人讀我的詩」,回顧自己在創作過程的種種掙扎,反思自身與詩歌的關係,在沙漠中喘息時,也想在千萬光年以外尋求連結;泛涵以一組組詩開展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狼人殺,看見虛偽善意的預言家,殺人的村民,不被信任的小女孩,姿整的狼人,聽了許多哀號的獵人,以上的死亡,造就了野孩子的王座。
香港詩人池荒懸早前推出新詩集《閒物廢歌》,輯錄2016至2023年間沉澱所得的選詩,關於鄉愁、命運、閒物、家族、塔羅、音樂等。在新書講座中,由評論人鄭政恆與池荒懸對談,由填詞人雷暐樂主持,談及《閒物廢歌》的去留母題和過往詩集裡不容忽視的主題——與父輩的牽連。除此之外,池荒懸也分享出版第二本詩集後,開始思考「本土詩」的核心,也嘗試向廣東話的音樂性探問,於是他參與不同計劃、接觸不同藝術媒介,成為創作養份,轉化成觸及面廣闊的《閒物廢歌》。
讀詩三首。枯毫想像一個行刑的早上,女子點了一份蛇羹,於是在蛇、古巴詩歌〈Sensemayá〉和觀世音菩薩之間,詰問暴力與救贖之間的矛盾和糾結;曾繁裕則描繪蜜雪冰城「奋斗青年」的手搖日常,即使努力也不會加工資的;石堯丹則面對巨大社會變革時,試圖通過菲林來尋求心理慰藉,「把恐懼定格於鏡內」。
Cléo聽著黃耀明《若水》的專輯,覺得由周耀輝填詞的〈給你〉Intro 和 Outro 部分都做得很像早期電影的配樂,讓人入迷般反覆循環,後來發現靈感是來自法國詩人尚.高克多(Jean Cocteau)的實驗電影《詩人之血》(1932)。作為電影史上最早的一部酷兒電影,在近百年前如夢境般的影像中,Cléo頓然解開了歌曲中曖昧迴旋的密碼,找到了上下文。《詩人之血》中晦澀的酷兒性,在〈給你〉中變得更加可讀,「給世上搖搖欲墜的我 / 給一切明明是對的錯」,如同整首歌的自述,不被接納的異類們,這首歌「給你」,這滴血「給你」。
香港的獨立書店業近年有著萎縮的跡象,卻有人要在這個時代,這片近乎貧瘠的荒地栽種一盆花。回想起香港以詩為本位的書店,實在寥寥可數。獨立書店創業不易,選址尤為關鍵。兩個月多前,年青詩人石音(王錫欽)卻選擇在將軍澳區的慧安商場,一座小小的屋苑商場,創立詩集專門店「詩斧」,將新詩與數學結合成斧頭,嘗試在那裡砍出一片天地,see through種種人世。
讀詩三首。林閒反復折返地探討文字、書籍與時間的關係,反映人類對於生命輪轉的體悟。泛涵則指出現代社會對文學的冷漠和遺棄,呼籲守護文學精神。文津則不斷重複的「悲傷」情緒,昭示了詩人對於時代變遷的深切感受。
香港身份問題,一直是本地文學歷久不衰的主題,又以上世紀回歸前夕的80年代尤為盛行。麥子以淮遠的〈加拿大鹿〉(1983)為例,展示當中香港身份建構具有「邊緣」和「混雜」的特質,及面對香港前途問題的無力感,而淮遠對香港身份在殖民體制下的反思,為後來建立主體的文化解殖運動奠定基礎,也是一個時代變遷的印記。
台灣詩人陳黎睽違九年出版最新詩集《淡藍色一百擊》,他在後記中記錄了病魔多次襲來的身心之困,甚至有段日子無一日不興「棄世」之念,但詩人依然以拳拳到位的語言,自我療傷。詩集揉雜日本俳句短歌、古希臘抒情詩、德國猶太裔詩人作品等血脈,其中最為堅實的祕密武器是花蓮的山風海雨、小城的家族日常。
被譽為「最接近諾貝爾獎的台灣作家」的楊牧,其三十冊跨文類大全集《楊牧全集》在其逝世四週年隆重問世,當中包括全新編纂、增補逸作、未公開書信手稿等。上海學者楊小濱為此撰文,談起楊牧的不同面向,而學者王靖獻和散文家葉珊常常潛入楊牧詩歌寫作的領域,不同身分的楊牧使其詩歌體現出文化和美學的多樣性,但他依舊保持著基本一致的風格,可見他對生命與時間、人與自然關係的沉思。
張瀞在台灣。初次遇見虛詞,是2023年的八月夏季某日,亞熱帶無風的教師辦公室裡,同仁正管教學生。她鍵入「辛波絲卡」。螢幕跳出數個搜尋結果,其中之一是作者雙雙為「虛詞」舉辦的辛波絲卡活動而衍伸出的一首詩------《新詩課上的白日夢》,當時因而被其中幾句詩句深深地打動。
飲江聯想,莊周懷疑自己是機械人,又或莊周是機械人夢中的蝴蝶,又或蝴蝶愛上了機械人,誰又是誰的一生,如蝴蝶結一般難解,想解又捨不得解。飲江又說,平生不去窺人心事,半夜敲門佢會嚟話畀你知,敲門與否,還得看是穿繡花鞋抑或赤腳,抑或是否月圓——諗下都疏肝,要嚟嘅就留返俾佢諗啦。 這首詩,是贈給曉虹與沾樹的。
我今日 立懸崖邊 崩雲 而仍寫詩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不屈平仄格律險韻 字字如金
尼爾斯·哈夫(Niels Hav)於1949年出生,是丹麥重要詩人和短篇小說作家,與他的妻子、鋼琴家克里斯蒂娜·比約克(Christina Bjørkøe)一同居住在哥本哈根。他的著作包括多部詩集和短篇小說集(如圖所示),作品被翻譯成多種語言,包括英語、漢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土耳其語和意大利語。他為世界各地的文集和期刊撰稿,並獲得一些丹麥國家級文學獎項。
香港就這樣,創建出一個紛雜、喧嚷、多元而自由、並存的雜誌時代。在那年代的某一刻,兩三人為志趣、為理想或至少為事業(卻很難是為賺錢),聯合起來構思專題、採訪、約稿、美術、排版、植字、跑印刷、招廣告、找訂閱,一兩年,或兩三年後,銷量不足、資不抵債,或更多情況是承辦者之間理念分歧、友情破裂,其後,再有另一夥同樣為期未來數年的志同道合者,籌辦同一類型、同一題材甚至同一「開度」的雜誌,又從零開始地構思專題、採訪、約稿⋯⋯製造另一刺激、緊張而不自知地哀傷的循環。
去年電影《年少日記》,借學童自殺問題一再戳中社會的教育制度和精英主義,引起公眾關注學生情緒問題。遺憾的是,學童自殺輕生情況愈趨嚴峻,教育局尚未予以適當的處理,對學童的心理狀況亦未有足夠研究。適逢DSE開考在即,編輯部邀請到陳志堅及曾繁裕兩位教育界作家,讓我們了解問題的普遍性,以至應對考試壓力的經驗和方法。教育界以外,也訪問到朋輩情緒支援社企Shelter的創辦人林詩詠(細C),從社福界角度透視現時制度的缺口,以較近的距離認識學生的心理面向,藉此說起情緒健康的重要性。在這個時代,新一代的成長至為關鍵,讓我們好好裝備自己,以同行者的姿態作陪伴,適時給予他人情緒支援,聆聽更多,讓學生表達自身,而不是說教、隨便拋下一句「加油」 作罷。在這吃人的教育制度下,救救孩子。
你的膝蓋不知為何 種在床上 痛楚落地便碎成玻璃的後代 躺回床上你一一領養 眉皺成手術刀
《地納於心》分為三輯,輯一「公屋詩系」、輯二「街道及地誌詩系」、輯三「飲食詩系」,題材和部份美學傾向都與前行的香港詩人 呼應,看似是繼承脈絡,但周漢輝的創作動機十分純粹,起初是想寫最熟悉之物,漸漸就形成了一系列創作計劃。
鴨川之上,分辨不了河的規律與不規律 行人自風景屈折而過,錯開,剎那 分神的魚被攫住,沒有 更多生命垂注,像馬路,像街 像一首名為<街>的流行曲開端 回到河川的我們在另一端 拼命呼喊,輕散的自己快將受挫
2023年是詩人鍾國強的豐收之年,除了小說集《動物家族》外,還有在中國大陸出版了由其翻譯的《春天及一切﹕威廉斯詩選》及《煙與鋼﹕桑德堡詩選》,然後是去年年底字花出版詩歌評論集《默讀餘溫》,我反覆閱讀當中一些文章,這些文章,或為鍾閱讀詩歌、翻譯外國詩的筆記,或為闡述對本土詩或年輕一代詩歌創作的看法而寫的短文。
假使真有一天,全人類於一剎那結束,經濟宗教文明毀於一旦,地平線盡頭還有否方舟接載?由美國拱門任務基金會(Arch Mission Foundation)所策劃的「方舟月球藝術典藏(Arch Lunar Art Archive)」計畫,正是為這可能發生的最終幕未雨綢繆,是在世界末日之前,將人類文明永久保存在月球之上。台灣詩人煮雪的人日前在社交媒體上分享,其詩作〈月球博物館〉被獲選入計畫之中,與來自世界各地藝術家的作品一起,在上個月乘搭登月艇奧德賽號(Odysseus)成功登陸月球,他們的作品預計能在月球上存放超過五千萬年。煮雪的人表示:「我可能是名單中唯一的詩人。有生之年我也許能到訪月球上的同個位置;若來不及,至少有部分的我已經在月球上。」
黃燦然曾編過三本香港詩歌選集,自詡為「應該是讀香港詩最多的人」。過往談論香港詩歌多是介紹香港各個名家的個人風格,而甚少將香港當作一個「封閉的」整體、一個「有自己獨特語境的」地域,去談論這裡寫詩的風貌和氣候。黃燦然舉戴望舒為例:戴望舒在新詩史的正典地位,往往讓人忘記他寫作中最重要的十年是在香港度過的。在本次分享會中,黃燦然希望嘗試從「本土性」這一角度出發,談論「香港詩」:一個詩人詩如何從本土的語境和氛圍中建立自己個人風格?而反過來,「本土性」又是如何在他對個人風格的探索中烙下地方的印記?
王潤華書寫橡膠樹,華人就跟它一樣,在同一個時候被英國人移植到南洋土地上,然後紮根開花結果,為當地帶來文明與經濟繁榮。〈在橡膠王國的西岸〉裡,王潤華描述站在南洋歷史上第一棵橡膠樹下,內容提到一些具體的地點,這些地點往往勾起作家對童年往事和個人社會關係的記憶。這種情形似乎就如巴舍拉所說的把自己放在一個夢的狀態裡去,把自己放在一個日夢的門檻上,把自己棲身在過去的時光裡。也就是說,作家的記憶往往是與地志空間聯繫着的,而且是在生活的事件中存在着情節與人物的關係。因此,當他談論這個地方的時候,他就會唱起關於這個地方的思鄉曲,會寫下渴慕這個地方的詩句,就像一個戀愛中的人。
娜塔莉婭.埃斯基韋爾.賓尼迪斯(Natalia Esquivel Benítez)(哥斯大黎加聖荷西,1973年12月15日出生)是哥斯大黎加/西班牙作曲家、結他手、創作歌手、詩人、翻譯、教育家和研究員。她的音樂專輯、教育書籍和詩集由大型出版社出版,最近出版的書籍包括:《Andamios de lluvia》(Poiesis Ediciones,2021年)、《太陽與大海的搖籃曲(Arrullos de Sol y Mar)》(Club de libros,2021年)、《Cancionero Nana de la luna: Poemas y Música para cantar, jugar y soñar. Vol. 1》(Ocarina Ediciones,2020年)。娜塔莉婭·埃斯基韋爾·賓尼迪斯的詩被收錄於由Carlos Javier Jarquín編纂的《星球之歌:地球上的兄弟情誼(Canto Planetario: Hermandad en la Tierra)》第一卷(H.C EDITORES,Amazon.com,2023)。
今期「過敏鳥」邀請了詩人嚴瀚欽寫詩,他傳來了名為〈危險〉的組詩,記述了他深夜獨坐時,友人來訊,說著感謝他的文字讓他看見了高敏的自己,嚴瀚欽卻生出歉意,繼而思考自己與詩、詩人的危險關係。
教練很健碩 教練很認真 教練很聰明 教練很細心 教練面紅耳赤 教練結結巴巴 教練呼吸急促 教練嚶嚀低吟 教練說很久沒試過這樣
「大俠愛吃漢堡包?」 試圖對暗號,確認他生前 依舊有我們同樣的愛好。他不回答 曾被維多利亞港的風吹著,吹著那串招魂鈴 我把他的嘴闔上。不讓他問何處為故鄉
早前詩人廖偉棠在深圳飛地書局以《詩的隱遁術》為題設講座,向內地讀者介紹香港近年湧現出來的中青年詩人。之所以題為「隱遁術」,是用以歸納香港詩歌的新變,即在表達空間和資源逐漸萎縮的情況下,所出現的兩種可能:使「隱術」的是那些留下來的人,而使「遁術」的是那些離開的人。但在廖偉棠看來,他們都在堅持寫詩這一項「窮人的事業」,亦由此觀照兩代詩人的寫作。
日前,黃燦然的新書《詩合集》發佈會在台北春秋書店舉行,詩人親臨主講,本書責任編輯鄧小樺主持。黃燦然抵台便先後出席金馬影展及讀詩會,行程雖奔波,抵達老宅書店迎見滿屋讀者時,還是雀躍地笑說要與大家一起好好讀詩。當中分享了編輯《詩合集》的軼事、香港詩人與土地的關係,也表示自己到了承擔宿命的年齡,要以詩人的身分繼續承受着時代變遷、家庭壓力、中年孤獨、身體痛苦的各種施壓。
以巴戰火不斷,生靈塗炭,宋子江因此介紹了一些罹難詩人,也翻譯了一些巴勒斯坦詩歌,但他認為這不代表他站於巴勒斯坦的立場,而是純粹站在生命的一邊。阿拉瑞爾的〈若我必須死去〉正是以死亡反過來歌頌生命的詩,是為宋子江翻譯巴勒斯坦詩歌的動機,讓更多讀者認識這些在紛亂的地域中依然書寫的人們。
有人說《詩》並不能讓你知道甚麼是詩,這讓鄧小樺有點訝異。她指出《詩》的結構頗有詩學入門書甚或教科書的味道,可看出許鞍華港大比較文學系講師的基本功。她亦從大量收入廖偉棠講課的部分,一再認證許鞍華鍾愛拍知識份子談論事物的美學選擇,而全片以低調平實的影像語言,呈現香港獨有的異常美學,並不是為了改變香港詩界的甚麼,詩人依然無冕地生活,但它有著細如金絲的影響。
2023年的復常與夜繽紛,有沒有為香港文化界帶來歡喜豐收的一年呢?用易經卦象而言,或者近於「或躍在淵」。年末沙田文化博物館或殺館之消息,再回顧2023年文化界大事新聞,不禁令人唏噓。年初紀錄片《給十九歲的我》的爭議,引發公眾激烈討論;與此同時,「四字電影」發圍,香港電影業彷似迎來新的生機,然而鮮浪潮等各位培育電影新秀的平台卻面對電檢刪剪問題。今年出現文藝工作香港未能入境香港的新聞,為歷來最多。另一方面,復常通關後港人紛紛北上外遊,嚴重打擊本地餐飲及零售業,包括書業生意也大幅下滑。過去幾年逆巿景氣的香港獨立書店業也屢受打擊,不排除未來將有結業潮;加上香港文學館的撞名爭議,香港文化未來前景頗有如履薄冰之情。然而,今年文化界也有值得慶賀之事,許鞍華拍攝紀錄片《詩》,首次把香港詩人帶到大銀幕;梁朝偉榮獲威尼斯終身成就獎也帶來沖喜效果,而今年衝擊娛樂圈的AI尹光及ChatGPT,也引起科技與藝術的創作討論。未來不可預期,唯有繼續自強,支持並珍惜本地文化創作,讓我們在逆風中同行。
詩人李顥謙認為即使近年風氣改變,一說到香港的現代詩與詩人,還是可以感到一些文青或評論人的蔑視針對,更徨論當下很多詩人不為人所知的邊緣處境。是故許鞍華的紀錄片《詩》有著一個非常關鍵的意義——香港詩與香港詩人,不僅值得由一位名導演拍進電影,而且更應該獲取一個被公開注視、公開討論,通行於時代與歷史的資格。
午後,一列小火車試探地向前發動,或許莽莽撞向牆壁,又或許引起一些注意。紀錄片《詩》裡最富詩意的隱喻,來自幾分童稚——詩人廖偉棠害羞的兒子Marcus,對正在拍攝的爸爸感到好奇,以車代人率先發出探問。這列被笑言為「超現實」的玩具火車,其實也在導演許鞍華手裡,輕輕推向觀眾。
任弘毅未及拜讀葛綠珂之詩,葛綠珂便因癌症逝世。近日他借閱《野鳶尾》,被廖偉棠「詠物的內涵是詠神」的評論一言驚醒,當他再讀〈退隱的光〉時,發現葛綠珂演繹著文學的神話,甚至將自己活成了神話。這令他聯想到臧隸的〈詩已將世界分為兩半〉,當中無窮遞歸的數列若要套用在詩歌上,葛綠珂或會說:詩就是那通項公式,那不斷被傳頌,甚至指向自身的神話。
詩人崔舜華在台看《詩》,想起遠方香港的尋常風景,惟現況就是去了香港卻再回不去香港。眼見黃燦然現居深圳,廖偉棠安家台北,想來皆是離港人,以離港之眼凝望在港眾生,誰都不免是永恆的異鄉人,她認為這也許是導演許鞍華刻意取捨的距離。香港故事如此難說,崔舜華身為一個曾被香港深深擁抱的異地人,留下一句「香港,如今無恙否?」
詩人不可以被遺落,正如Vicente Huidobro(比森特·維多夫羅,智利著名詩人)所言︰「詩人是一個小神」,而在這種情況下,只有比凡人更特殊的存在才能夠拯救我們倖免於難。這就是為甚麼我堅信並且不斷重複地指出「詩人必須站在為生命而戰的前線」。際此文明危機的時勢,《星球之歌》的詩人正是為世所需的使者。我們用以書寫的墨水正是我們靈魂的鮮血,此所以詩歌如同一頭渴求公義的狂怒怪物,從靈魂裡面闖出來。
《無形》編輯部較早前讓讀者在網上填寫心中的詩人偶像以及希望推薦給不讀詩的人的詩集,十強結果正式出爐!以下名單由《無形》讀者選出,排名不分先後,勿當成專業權威推介。十大詩人由華文作家佔據主流,足見華文詩讀者群人多勢眾,外國勢力人丁單薄,幸而亦有諾貝爾獎得主能突圍而出。(編輯部私心投選詩人也未能入榜,飲恨!)十大詩集之中古詩與現代詩集並舉,充分反映網絡社群的現象特色。你所喜愛的詩人和詩集假如沒有入選,也請勿批鬥(笑)。
賢活在自己的語言裡,寫一些不被稱為詩的詩。文字在他的腦中以極快的速度背離,以至當他看著事物在每一時刻衍生出來的無窮意思,在寫下來之際就被自己的文字所綑縛,最終發現描寫事物的最佳方法,就是不要去寫。別人都說,不快樂的人才會寫詩,所以賢覺得,自己彷彿變得快樂了。那天他一如過往飯後的習慣,夜裡獨自沿河道散步,街燈濛濛,風也停滯,遠處亮著一盞不尋常的燈,比整條橋的燈飾都要耀眼。
我問 佛在否 它轟然搧動 淹沒疑問的聲調 終止氣息 時間在此刻,落下 梅花朵朵開落 露水沒有棲地 它自晶鹽蒸發 共時誕化萬千事物的形象
上面談到,我一直沒有寫詩的念頭,這狀態其實只維持了一段短時間。除了學業迫人這種學生通病以外,更多的是不敢寫。學制不允許劍走偏鋒,詩卻偏偏喜歡劍走偏鋒,誓要當DSE的頭號敵人。寫作需要浸淫,考試亦同。我不知道寫詩會否令人走火入魔,我只知道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考生,倘若在禁寫新詩的中文科寫作試卷裡頭不小心用上詩化的語言,忽發奇想填上創作的詩句,極可能會被考評局打上問號。對我這一代來說,詩的開始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到了文憑試結束後的一生,大概也只會留下此句。如果我沒有成為那一千多名文學選修生的其中之一,又或者不是在〈死水〉和〈錯誤〉成為大熱的這一屆應考,而被迫與之混熟,也許亦會跟他們一樣。
由許鞍華執導的紀錄片《詩》今日正式上映,《詩》共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短訪淮遠、飲江、鄧阿藍、馬諾,談詩是甚麼;第二部分篇幅最長,專訪黃燦然及廖偉棠,談他們對詩的態度;第三部分短訪年輕詩人黃潤宇,談詩的功能。自小愛詩的許鞍華即使執導多年,仍深深地覺得:「詩是很難講的。」
看不明白,可以因為用詞晦澀難明,也有「每個字我都明,拼埋一齊就唔明」的情況;但更根本的,會否是我們都囿於考試答題的閱讀模式,總要找出文章的中心思想?想要進入詩的世界就必須接受:詩不會馬上提供自身的答案,而且它有時希望每個人得到不同的答案。要懂得享受閱讀詩歌的樂趣,類似於享受漫步與迷路的樂趣。如同施蟄存所指:「對新詩既要求解,又要不求甚解,仿佛得之即可」,追隨感覺就好了。詩中大量的歧義與隱喻,就是想讓讀者停留在詩的迷宮中品味與咀嚼。一旦有了「標準答案」,就好像電影院完場開燈,你就要從夢幻與超現實的世界離開了,那才無趣。
訪問過臉書專頁「每天為你讀一首詩」成員及聲韻詩社社長池荒懸的訪問後,編輯部再精選七個關於新詩的關鍵詞,由藝術手法、風格到語言特質,逐一簡介,給敬而遠詩的人一個概念的工具箱。
由臺北電影節的閉幕片,轉戰到香港亞洲電影節「影迷別注」單元的《成功補習班》,是為金鐘視帝藍正龍演而優則導,轉型導演的第二部長片作品。故事源自藍正龍14歲時遇上補習班老師,亦是後來成為著名男同性戀紀錄片導演的陳俊志,多年來亦師亦友的情誼,以及青蔥歲月的片段,引導他以真實改編的方式,記錄這些已然逝去、無法忘懷的人和事。早前藍正龍出席香港的放映場次與觀眾會面,事前接受訪問,分享關於同志題材、與陳俊志老師的往事,以及執導心得。
I looked down at my red clogs Showing through the red hem Of my dress A bruise on my arm Andre had kissed me there My father by my side Near the harbour To board a liner and to dine In style
王鷗行的詩集《夜空穿透傷》(Night Sky with Exit wounds)讀起來有一種疏離和複雜的感受,這種疏離首先在於他的詩文雖然優美,但描寫的卻是各種他所遭遇和在身邊週遭人身上見證到的暴力與傷害。比如在《夜空穿透傷》中,有很多越南女性被美國大兵強暴的場景,也有許多戰火殘暴的畫面,瀰滿著子彈、炸藥以及美軍軍武的意象。但詩中暴力的意象不只是戰爭的殘酷,而是也出現在許多同志性慾和性愛場景的描繪。這些場景無疑反映了作者內在的慾望,但同時這些慾望也是內心的傷口展示。與其說性是慾望,不如說是個人所承受的傷害與痛苦以慾望、性的方式表現出來,試圖填補自身,但卻只是在求愛的過程中一再受挫。在這之中,慾望無法成為癒合傷口的出口,反而我們可以看到,慾望本身就是人們內在的創傷。
上世紀三十年代,曾有一道瘦削身影,身穿素色唐裝,手持紅白兩色盲公竹,背負一張十三弦古箏,走過香港禁娼禁煙、日治、傳媒發展、經濟起飛時期,在妓寨娼寮、煙館、街頭、公園、茶樓、大學、大會堂、香港電台等地流連,賣唱早已被時代淘汰的地水南音。 此人此情俱不復再。他所學所唱、以失明之目見證的一切,本將煙消雲散,消亡於歷史之中。然而一場世紀之緣,讓鑽研中國傳統音樂的學者榮鴻曾與其相遇,不僅完整錄下他平生所唱曲目,更讓他譜曲自唱一生往事,從此這個名字永被刻進歷史,他是一代瞽師——杜煥。
網絡興起,無疑改變著詩的生態。「晚安詩」的臉書粉絲專頁吸引了44萬人按讚,「每天為你讀一首詩」專頁(下稱「每詩」)共有14萬人按讚,其部落格則累積了超過 400萬瀏覽人數(1),這些詩頁的帖文讚數及轉載量往往破千計,甚至帶動了出版。自2016年起,博客來、誠品、TAAZE讀冊生活等年度報告,均指出詩集銷售量大幅上升,如2013年任明信出版的詩集《你沒有更好的命運》,在2016年的發行量達至第7刷(2);陳繁齊的詩集銷售量更超過一萬本。(3)2018年,《遠見》雜誌撰文〈台灣現代詩迎來「文藝復興」時代 〉,卻引來廖偉棠、沈眠等詩人的批判(4),直指所謂復興實為詩的馴化,由此引發「晚安詩」論戰。而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許鞍華的《詩》,黃燦然看了兩次。 黃燦然說,曾有人為他拍攝紀錄片,錄影帶寄來後,他從未打開。後來他受邀出席映後談,卻缺席了放映會,只因「詩人最怕看到自己在銀幕出現,好恐怖。」這次他拍許鞍華的《詩》,初看同樣驚嚇,後來放飛自我豁出去,首映那天他在觀眾席,突然覺得可抽離地觀看這套為詩而拍的紀錄片。問及接拍原因,他輕描淡寫地說:「沒甚麼,拍就拍。許鞍華是有點不同,她是一個藝術家。」
以巴衝突,別人的千年仇恨,我們憑何書寫?或許我們只能在世界地圖之上,祈求一分鐘的相擁。
終究有這樣的機緣,文學雜誌《無形》要來做詩的專題,恍如考牌。本期主題為「給敬而遠詩的人」,意在推廣詩的入門知識——編輯部中大部分人詩齡極淺,與讀者有同樣的入門心情。這是一個詩更面向大眾的機緣。一來是我們在網絡生態、學校書展與詩歌活動中都明顯感覺到詩的受眾增加,不少學生甚至會主動過來詢問詩集。編輯部估計這和社交媒體上推廣詩的專頁和IG增加、並具影響力有關,致令即使是本來對詩「敬而遠之」的人,都可能在各種渠道中接觸到詩。臉書專頁「每天為你讀一首詩」成員及聲韻詩社社長池荒懸的訪問,呈現了他們在這個時代如何透露各種形式與渠道來推廣詩,如何在向大眾推廣時思考深度與多元性,也讓讀者了解到詩的讀者是如何多起來的。由網絡的路徑入門,接下來是關於新詩的七個關鍵詞與五個常見謬誤,給詩的愛好者做觀念與論辯的工具箱。
死亡與源頭,是每一個詩人不可避開的主題,在葛綠珂這裏,更是由始至終纏繞一生。對於迷戀死亡書寫的葛綠珂來說:沒有一語成讖這回事,她活了八十歲,是大多數自殺的自白派詩人的好幾倍,這是一種神奇的魔術:她把源頭書寫召喚過來,保護了她的死亡書寫,祛除了自己和讀者都不免的死亡情結。
今年香港詩歌節基金會主辦的第七屆「香港國際詩歌之夜2023——五月的玫瑰」,於10月15日至11月6日在北京、秦皇島、上海、杭州和香港舉行,廣邀海內外眾多詩人、學者、譯者、舞蹈家、音樂家、藝術家,參加朗誦、對談、舞蹈、音樂、影像和跨媒介藝術表演等形式的一系列節目,更邀來阿根廷的當代國寶級詩人迪亞娜.貝列西(Diana Bellessi)作為活動主要嘉賓,貝列西更為是次活動編選詩歌選集,中文版將由上海文藝出版社於 10 月推出。
詩人寫小說,也許平常不過,但如果詩人寫武俠小說呢?曾拿下台灣金車現代詩獎的「最年輕得主」韓祺疇,於本年的「天行小說賞徵文比賽」獲獎而得以出版其參賽作品《虛風構雨》。與傳統武俠小說不同,這部具有後設元素的武俠小說,不僅以「九流十家」作為派別,更將不入流的「小說家」秦顧設為主人公,連同縱橫家懷玉,兩個末代傳人,對抗儒法大道,足見其破格創新與匠心獨運。
2020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露伊絲.葛綠珂(Louise Glück)於10月13日因癌症逝世,享年八十歲。 露伊絲.葛綠珂是猶太人,生於紐約,十六歲患上厭食症,因而停學。當時精神分析師建議她寫詩,九年後,她出版第一本詩集《頭生子》,展露出她詩歌技藝上的精確敏感,以及對孤獨、死亡等議題的洞察。葛綠珂被公認為美國當代最有才華的詩人之一,瑞典學院頒獎時形容她是 ”clarifying poet”,「以帶有素樸之美的詩性心聲,帶出個人存在的普遍處境」。
我1962年5月從廣州經澳門偷渡來港,開始接觸文學,尤其是新詩。 因何寫詩?大概因為形式簡單,三幾行構思,一揮而就;其次是虛榮:詩人於中國文學史的地位最高。第三個原因也許要說到客觀因素:家居狹窄,甚至沒有一張桌子,比較適宜詩歌的微型創作。 幾時開始寫第一首詩,恐怕大部分人都不記得。不若說甚麼時候發表第一首詩更有意義。印象中是1970年《中國學生周報》的「登樓賦」。這首詩曾獲《畤代青年》月刊徵詩比賽的優異獎。
「第60屆台灣金馬獎」頒獎典禮於11月25日舉行。週二(3日)公布各個獎項入圍名單,香港電影獲得多項提名。包括被選為今屆「香港亞洲電影節」開幕電影的《年少日記》及《白日之下》,分別獲得五項提名,為今屆獲最多提名的香港電影,其中《年少日記》更成功入圍「最佳劇情片」。今屆金馬影后有兩名香港演員同時入圍競逐,去年憑《緣路山旯旮》入圍「最佳女配角」的余香凝,今屆則憑在《白日之下》中飾演記者成功入圍「最佳女主角」。本身為填詞人的鍾雪瑩,則憑《填詞撚》首度入圍金馬影后。其他獎項方面,由許鞍華執導,以香港詩人為主題的紀錄片《詩》,亦成功入圍「最佳紀錄片」。
日前由追光動畫製作的電影《長安三萬里》在國內上映後大賣,亦同時惹來爭議,作為一部「動畫歷史片」,又以「還原大唐氣象」作為賣點,卻被指斥電影內容與史實不符。曾繼賢談論此次《長安三萬里》的史實爭議,分析電影中的「失實」和藝術手法,也看看以往的「失實」電影,比對而論。當我們在創作過程中要從藝術與史實之間取捨時,兩者是否必然為「魚與熊掌」的難題?我們應以怎樣的尺度去判斷?
「當盾牌碰撞聲聲漸進。/她的名字叫香港/她只是恰巧不是你家鄉。」今年台北藝術節的壓軸節目,「再拒劇團」的作品《說吧,香港》,以詩人廖偉棠的十五首編年組詩為本,描繪香港二百年的跌宕起伏。劇作以詩歌結合音樂、聲音與劇場,導演黃思農偕台港音樂人黃衍仁、曾韻方為詩作譜曲演唱,以聲述史,呈現香港的失語和喧囂。廖偉棠說,希望作品能提供一個香港歷史的脈絡,讓觀眾體會到,「香港為甚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周漢輝繼《光隱於塵》以真摯而平實的情感帶來《地納於心》,他特有的生活化書寫,承襲香港詩自也斯、葉輝、鄧阿藍、關夢南等以降的獨特脈絡,廖偉棠認為他不但沒有因為「公權」對詩的不公而停筆,反而越寫越好,以空間詩學彰顯香港公屋,也以小傳紀式寫作為詩作具備時間維度,交出了這本稱得上香港詩之正典的詩集。
木箱子依舊在肩膀搖晃 你推車遊走的路線 有白色粉末飛揚 九龍城,過於潮濕的春天
看過《長安三萬里》後,廖偉棠想起美國詩人默溫「超譯」《早發白帝城》的〈大江〉,從而說起片中如群星閃耀般輪流登場的詩人,以及他們所附帶的潛文本。細味過後,他認為杜甫可能才是《長安三萬里》的主角,而不是電影的敘事者高適,但二人沒能在片中完全呈現的情誼是一番更驚心動魄的「落花時節又逢君」。
西西一生筆耕不綴,書寫我城,為香港塑造了豐富的文學形象。故人已逝,但她的文字滋潤著一代代讀者們,從未離開。今年香港書展的第一天,大會便邀請到郭詩詠、何福仁和劉偉成三人舉辦題為「從未離開的西西」的研討會,和廣大讀者分享他們對於西西作品的看法,帶領大家走進西西作品中的世界。本次介紹的書籍包括電影評論《西西看電影(中冊)》,以及今年出版的詩集《左手之思》和散文集《港島吾愛》,讓我們可以感受到西西的作品正在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她的生命。
雖說唐詩千古不朽,但你有多久沒讀過唐詩呢?日前由追光動畫製作,謝君偉和鄒靖執導電影《長安三萬里》,電影從盛唐到安史之亂,重複響起「只要詩在,書在,長安就在」的意念,電影中生動「立體」的人物吟唱48首唐詩,〈春曉〉、〈靜夜思〉、〈將進酒〉等經典以外,不妨細數以下15顆在《長安三萬里》被打撈起的滄海遺珠(你識就不是遺珠!),來一次唐詩 Challenge,且讓我們領略更多唐詩的偉大。
(編按:在許鞍華《詩》的開幕禮上,黃燦然致辭時提到,希望廿幾、三十歲香港詩人的前途會更好,有更多詩的空間和可能性。近年香港有不少年輕詩人出版詩集,香港詩似迎來新氣象,但與此同時,去年「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新詩組得獎名單被無故除名,近日更表示將完善作品提名及評審準則。所謂「好」詩為何?香港詩的未來將是甚麼模樣?在這個時代下催生的詩人是怎樣的?寫詩、出版詩集又有何意義? 「虛詞」編輯部邀請了過去一年同樣出版個人首本詩集的兩位年輕詩人——陳康濤(《與靈魂有染》)與施勁超(《行走的姿態》)進行筆訪,各自分享寫詩緣起及出版詩集的過程,也談個人的詩觀、香港詩的發展等,讓讀者們可一窺當下年輕詩人的靈魂與姿態。)
西西的創作,始於詩也終於詩。2023年中華書局出版由何福仁主編的詩集《左手之思》,當中收錄了西西未曾結集的七十二首詩作,記錄其寫作生涯的原點、軌跡與終點,書末更附詩論九篇,是西西少見的談詩之作,反映她形成於青年時代、成熟而周延的詩觀,讓我們得以更貼近西西的步伐。何福仁形容西西對詩有自己一貫的看法,所以若要評價她的詩,則必須重新閱讀,重新認識像她這麼一個詩作者。
佩索亞告知里卡多.雷伊斯他的魂魄在人間有8到9個月的期限,他會來拜訪他。多麼耐人尋味的諷喻與靈異,人在逝世後開始發聲說話了,而且是跟自己對話。這個「超自然」敘事再現了經典作品──魯佛的《佩德羅.巴拉莫》和馬奎斯《百年孤寂》的靈異。於是,每每在里卡多不經意的時候,佩索亞便出現在他下榻的布拉干薩旅館的房間。這幾個月裡,第一次是里卡多到墓塚弔唁,其餘有10次是佩索亞來訪。在醫師和詩人的叨叨絮絮之間,薩拉馬戈悄悄地參與其中,展開了三個文人對世事和思想的辯證與反省。
可怖的詩,可怖的時代 目擊戰爭,所有的詩意都被蒸發 然後吸納到全部的現實中,蕈狀雲爆破 如果那之後她寫得更好了那又如何 如果那之後他變得更壞了那又如何
⼤家好,歡迎出席今天的講座 我是⼀位醫⽣,育有三名⼦女 看不出來?是的是的…… 你們都結婚了嗎?很好很好……
看過原作甚具諷刺意味的詩句以後,我們可以肯定地說,杜撰作不但未能把握原作的意義,甚至恰恰與其違背。因為如果要用一句說話歸納原作的主題,應為:「我們何其『不』幸運,不確知自己生活在甚麼樣的世界。」的確,辛波絲卡常以自然生態入文,也表現了對觀察萬物的熱情,但這種熱情,是基於她對知識的好奇心,近日出版的辛波絲卡傳記中文版《辛波絲卡:詩、有紀念性的破銅爛鐵,以及好友和夢》,裡面有提到辛波絲卡在她的讀書專欄「非必要閱讀」中,介紹最多的不是文學書籍,卻是各種各樣的科普書、指南,範疇包括但不限於:自然(譬如,關於蜻蜓或蝴蝶的書)、歷史、人類學等等,她甚至認為費曼的《費曼物理學講義》是她讀過最有趣的書籍之一。[註2] 像她這樣的一位讀者,怎麼可能會寫出「我何其幸運/因為我不是氣象學家/不用知道雲彩如何形成或氣流裡有甚麼成分」?
我偏愛在深夜無人的街頭練習迷失 多於撿拾前人遺落的影子 (那裡的地已被踐踏,爛透) 我偏愛沒有被蛀蝕的骷髏骨頭 偏愛自由創作的時間和空間,偏愛 訴說種種喜惡的權利
早上詩人林江泉傳我消息,昆德拉離世,更引來帕斯寫給昆德拉的最後一句:「我留、我走、我是一個停頓」。記起當年邂逅昆德拉的書不能自持,不能承受似的更寫了〈媚俗三題〉(外一首),並許多「人一發笑 / 思索,上帝就扑頭」故事。於焉於今又許當年。
侯孝賢執導的史詩鉅作《悲情城市》,時隔三十三年後,今年以4K數位版本重新上映,嚴瀚欽、枯毫與韓祺疇分別寫詩,以筆代語,好好記錄那些不被言說的,引領讀者重新細味這部轟動一時的經典電影。
如在〈野豬城〉裡,鍾國強著力描寫野豬和城市的關係,「野豬不喜歡離島,情願冒生命危險走進市區,很多香港人也一樣,情願留在此地。如今大環境改變,我更深感要把這些關係呈現出來,詩的畫面可能讓人有一剎那的觸動,但要說明一些具體的東西,還得依靠故事。」又如在〈家鼠〉裡,一個個「家」便呼應著主角不同處境:主角父親那被迫拆卸的老屋裡,本來只有怕人的家鼠,後來竟引來蝙蝠與蛇寄居;中段主角到廣州影城搭建虛有其表的香港公屋,卻遇到一群目中無人的溝鼠;最後主角受內地客人委託為劏房裝修,只見一隻蒼老瘦小,以垃圾渣滓求存的家鼠。《動》就是這樣,透過種種艱難的生存形相書寫,描劃寓托我城變化。
我個人認為,說她很有意識地寫社會詩、政治詩(尤其是那種要熱血改變社會的議題詩),有點過頭。但是她的詩中確實有政治。那是不直接的政治詩,是「可是可不是」的政治詩,是讀者可以創造、互動、參與的政治詩。和〈與石頭交談〉裡面那顆冷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石頭相較,辛波絲卡的詩邀請人走進來,你可以在她詩中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可以感覺,可以思考,甚至可以發笑。
在「不得不」後面的地方是詩。正如米蘭·昆德拉所說:「專制國家的真實世界與卡夫卡的『詩』的相逢將永遠保留神秘的意味,它表明:詩人的行為就其本質而言,是無法估量的、是悖論的。……若詩人不去尋找『在那後面某個地方』的『詩』,而是介入到一個為人們早已熟知的真理的服務中,那麼他就因此放棄了詩的自身使命。」施勁超「不得不」的詩是美好的。我們也需要這樣的「不得不」。
今年是辛波絲卡誕辰百周年紀念,印在鍾國強腦海裡的,除了她的詩的睿智閃光外,還有她充滿知性美的微笑。辛波絲卡的詩作境界睿智冷峭,鍾國強漫談她筆下的動物,如何在發展意念時用為隱喻。
想像細菌透過顯微鏡看我們,學會變異 而我們看它,學懂分裂 想像眼窩就是恐龍足印,剛好也是 隕石的輪廓
善良的人坐在善良的樹下吃善良的果子。 上帝說樹上善良的果子你們可以吃但掉在地上的果子你們不可以吃。吃了會怎麼樣呢,上帝。那就會變成一棵善良的樹嘍。那不是很好嗎。想都沒想過就變成一顆善良的樹,很好嗎。
面對日常生活形形式式的期限,人類總是不免重複拖延的習慣,淮遠以此為題寫成短詩〈延緩小記〉,每天用餐服用一枚小藥丸,但求延緩身體退化對抗衰老。
這種「我與你」的關係,發展到後來,越發透過宗教寓言的方式得到體現。陳澤霖在文章中認為,運用宗教符號和口頭粵語是飲江詩的特色,他還指出飲江詩中經常出現對立意念。其實,只有運用詩人本身的口語及思辯性的矛盾修辭時,將詩歌置於干涉上帝干涉和人類存在經驗的戲劇場景中,宗教經驗才變得更具體,更不抽象。然而飲江詩中的「我與你」並不是人與上帝的關係,很多論者指出飲江的上帝是一個命運般的主宰,詩中「我與你」的關係反而建基於「有情」的條件之上,而作為AI的「阿法狗」,正是詩中其中一種「我與你」關係的展現。
今屆「出版大獎」及「最佳出版獎」(文學及小說)均由西西著作、何福仁主編的《動物嘉年華:西西的動物詩(中英雙語版本)》奪得。而「優秀編輯獎」得主為《保育黃霑》責任編輯寧礎鋒。今屆增設的「新晉編輯獎」則由《由電線車說起:駛過百年的軌跡》責任編輯葉秋弦獲獎。
周翊琳既是作家、畫家,同時是書店店長,但對她而言最重要的身份,是照顧兩個女兒的母親。她的作品總是離不開這兩個女孩子,葉頁和葉安,首兩本著作《日落午睡》和《孩子開的洞》都是以女兒的生活為主要題材。女兒,是她把創作結集成書的原因,她希望能把一些東西留給她們。但她又形容創作是最自私的時間,因為創作的時間就是丟下她們的時候。她的詩句中經常蘊藏着她的愛與掙扎。對女兒而言,母親是她們世界的全部。但母親觀看到的世界,卻盡是無法言說的傷痕與自己的無能為力。
中國國寶級畫家、詩人黃永玉在6月13日逝世,享年98歲。在他的遺囑上,他表明希望離世之後,將遺體進行火化,而且「任何人和機構,包括我的子女、孫子女及親朋友好,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取回我的骨灰。我希望我的骨灰作為肥料,回到大自然去。」
中、日、韓都將Pluto譯為冥王星,顯然是承繼了天王星、海王星的命名法。有趣的是,越南語卻將之譯為「閻王星」(Sao Diêm Vương),這顯然是將西洋神話與佛教傳說對應了起來。閻王一詞來自梵語閻摩羅闍(Yamaraja),本義為雙王。婆羅門教中,閻摩乃是日神之子,娶龍鳳胎姊妹閻糜(Yami)為妻。閻摩為了替人類尋找到達天界之路,自願死亡,因此主掌冥界。他常帶著兩條狼狗在人間巡遊,將死者的靈魂接引到天界。不難發現,人類早期神話中對於死神、冥王都不吝「賜予」一個伴侶,普路托如此,閻摩如此。巴比倫的女性冥王埃列什基伽勒(Ereshkigal)的丈夫為疫神奈伽爾(Nergal),古埃及冥王奧西里斯(Osiris)之妻為魔法女神伊西斯(Isis),中國先秦神話中北方天帝顓頊的神佐玄冥(或玄武)則是龜蛇合體,有「媾精」之象。至於普路托的搶婚,也非出於瞬間的情慾爆發;作為死亡化身的他,卻仰慕象徵著春天生機的小女仙。這大抵是基於先民「生死同構」的觀念:生命與死亡只隔著一扇門,悟得此理,就能推開這道門,「死而復蘇」。
肥仔看 他們的母親讚他們: 「好犀利喎,食得晒成個包」 然後她把最後一個包食掉 旁邊的人原本想請肥仔食包 最後打消念頭
革命,階級,權力的更動 自由,解放,復興,摧毀與重生 人們總是迷戀於此類 可以四處拼置的詞語 若把它們串連成線,或許 也是橢圓形的
讀勞緯洛的新書《崩末》,謝曉虹認為它是具野心的文本,其實驗性的文體抗拒被界定,但卻決意把其讀成一部史詩,不僅因為它詩化文字所追求的莊嚴與神聖,也因為其中半人半神的英雄,以及祂/他在自身所連結的文明歷史及其崩壞裡,渴求的救贖與超越。
哈哈寫這個字也是因為我們大學一起看的書,昆德拉說了一種「非如此不可」,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那東西,這樣可以、那樣亦可以。所以說會有點妒忌擁有「非如此不可」的人,覺得你擁有了就變得很特別,因為有一個非常實在的追求,有一個想去的地方,我也很想變得特別。但慢慢長大了有點會慢慢承認自己非常普通,就是個普通平民百姓,而原來這感覺有點「解放」。令我覺得更自由了。在創作上,我猜是一種灰色地帶,就像我喜歡曖昧地使用一些現成物或是現成錄像,有時候一個片段可能有3、4層(只有我自己看到)的message,即使意義無法完全傳達,我相信他們一起建構的畫面。亦指我沒有真的「指定」什麼媒介,什麼都瑣瑣碎碎有一些。
譚家明執導的《烈火青春》,相隔41年最近再度於大銀幕上映,導演重新剪輯的4K修復版本,讓觀眾重溫戲中兩對男女的青春殘酷,愛慾橫流。李顥謙、璇筠、鄭點分別寫詩,組成《烈火青春》詩輯,烏鴉飛回尚未破滅的黑房,代替流離的觀眾,親吻曾經被禁的月色與訊號。
今年中學文憑試(DSE)中文科於25、26日開考,隨着高中核心科課程改革明年落實,判三聆聽及綜合能力卷將被廢除,因此今年是考生最後一次應考這份試卷。卷一閱讀考卷課外篇章則有兩篇白話文和一篇文言文,分為是台灣作家陳列的《我們去唱歌》、台灣作家簡媜的《一竿冷》和清朝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節錄,讓考生答出文章當中的寓意和哲理。而卷二寫作卷中,其中一條作文題目為「 一次令我百感交集的聚餐」,有考生笑稱題目「離地」,過往數年間因為疫情關係,沒有機會聚餐。也有人認為,正因為經歷過數年疫情,考生如作答這條題目中「百感交集的聚餐」會有更深刻和複雜的感受。本身為詩人、作家的中文科教師跂之則說,考生應從生活中寫出真情實感,帶出深刻立意,便可乎合文憑試的準則。
華文世界的重要作家西西去年離世,劉偉成憶起年前與黃怡一起給西西買的小熊,帶著小熊去聽愛德荷大學裡的當代世界文學課,然後再送給西西,近日到西西故居協助整理遺物有感,寫成這首詩作〈腦霧小熊〉。
千禧年時,佘汝豐老師在中文大學「詩選及習作」課上講過一則故事:他有次到九龍寨城公園遊覽,在某處觀讀鐫刻的文字。一位老翁走過來對他說:「文字都不對、都不對!」佘老師點了點頭。老翁見狀很欣喜,問道:「你也懂?你也知道文字不對?」佘老師微笑回答:「懂一丁點吧。」講到這裡,同學滿座粲然。由此可見,寨城公園落成初期新鐫的詩詞聯語出現問題,已有市民覺察。
近年香港詩集出版頗盛,且尤多青年詩人交出首部結集,勞緯洛認為嚴瀚欽去年出版的《碎與拍打之間》,是其中不可忽略的一部,其寫作在詩藝上嫻熟並迷人,就詩的觀念本身也有豐富省思。身為詩人的嚴瀚欽,究竟是如何看待詩,以及寫詩?勞緯洛認為《碎》給予讀者的其中一道關鍵提示,就是「修辭」。
多數時間你沒有甚麼追求 戒律更像是一種背叛 卻非無欲,也非清淨 換一副牌:有蛾有火有青鳥 「我有白髮在山裡奔流」 這是突然閃進腦袋的句子
「第四十七屆香港國際電影節」今年回歸一貫春季檔期,將於3月30日至4月10日以實體及網上混合模式舉行,開幕電影選來兩部港產重頭戲,包括許鞍華執導以詩會友的紀錄片《詩》,以及「焦點影人」鄭保瑞執導、影帝林家棟夥拍楊樂文主演的黑色驚慄電影《命案》,為今屆盛事揭開序幕。
不定期邀請藝術創作者進行對談的《虛詞》欄目「藝局」,繼上次找來鄭婷婷與梁嘉文進行對談,這篇梁嘉文與劉詩敏的對談,從後者到台北唸書開始說起,談及「便於攜帶」的創作,也從重覆在腦裡出現的意象,講到「緩緩的蹊徑」的意思,除了意象停留得夠久,時間的累積亦是創作的一部份。
在本港實施長達959日的「口罩令」,上周起終於全面撤銷, 陳李才、璇筠、陳煒舜、熒惑分別寫詩,辭別「雙面」,記錄脫下口罩的感覺,把嘴唇貼在臉上,裝成三年前的日常,肌肉鬆弛的面頰,狠狠呼吸濕潤的風。
我還不會忘記 那個微溫的下午 天空是方格的,生命也是 交集相融的生命 正思量如何在肩摩的時代裏 保持純真的命題
華文世界幾乎所有谷川俊太郎的詩,都是由詩人田原翻譯,他們不僅是作者與譯者的關係,田原也是谷川的研究者與多年好友。煮雪的人訪《谷川俊太郎詩選全集》譯者田原,談到谷川是位經得起「時間、讀者、翻譯」三者考驗的詩人,也從急速發展的AI談寫詩。
自 2019 年起,聲韻詩刊以《讀音》之名,發起一個多媒體詩歌保育計劃,持續記錄不同年代的本地詩人朗誦詩歌的聲音。在 2 月 18 至 26 日,「香港藝術節@大館」進一步為詩歌帶來多角度美感體驗,舉辦《讀音:進山.看海.未嘗不可》,邀請視覺藝術家曾敏富(Matthew)和梁山丹(Lily),聯乘本地三位詩人飲江、關夢南、王良和跨界合作,探討視覺、科技與詩歌藝術的互換關係,在全新感官領域下轉化詩歌成為多媒體的互動裝置,引領觀眾進入全新的詩意想像。
此下,在我顱蓋骨的下方 有一只自我法西斯的義眼 它正埋陷雷電交加大雨中 它看著我,同時看著芸芸眾生相 且不忘也望向每一個不在眼前的死者—— 我還能只是生活在誰的一場夢裡嗎? 這太過僭越的非分貪想 這屬於軟弱者的奢望
有時喜歡聽舊歌,心態大抵和喜歡逛古著店的人一樣,透過曾經的流行,短暫地沉浸在已逝去的時光裡,就像是相隔著名為時間的磨砂玻璃,似有若無地觸碰已經錯過的,偶爾還會發現一些以前從未發現的小驚喜。今次發掘到的小驚喜,是收錄在何韻詩21年前出的專輯free{love}裡一首非主打 《Ecoutez-moi》,由英師傅作曲,黃偉文填詞。
華文世界的重要作家西西離世,飲江、陳麗娟、關夢南分別寫詩,以〈掛網──「吾愛美斯,尤愛美斯擁躉」〉、〈雪花玻璃球〉及〈懷念西西〉的詩作,悼念這位殿堂級的傳奇作家。
香港青年詩人對社會詩事的感觸,屢屢寫出個人化的視角與獨特風格,「虛詞」編輯部邀請去年同樣出版了個人第一本詩集的幾位作者進行筆訪,包括李顥謙(《夢或者無明》)、枯毫(《史後生物》)與嚴瀚欽(《碎與拍打之間》)。有份共同協力完成《史後生物》詩集的Harrison Wong,亦從設計師的角度參與是次筆訪,各自分享出版詩集的意義,也談個人詩作與時代的距離,以及對詩集獎項的一點看法。各位的答案於同一題目下並置,以見參差的對照。
無須點火,一張白紙,也能燃燒。無須塗寫,一張白紙,也能不絕滔滔。蔡琳森、鴻鴻、三木以此為題分別寫詩。白紙的白,是抹去歷史,抹去所有敏感詞的白,也是所有光的集合,最寬闊的期待。
顧嘉煇離世,林綸詩則提起陳奕迅在自己Fears and Dreams演唱會裡,選了其作品〈畫出彩虹〉(原唱:陳百強)來向他致敬。這首歌亦是黃耀明重唱過的。對顧嘉煇,當然是羡慕長輩對其的回憶,但更重要是,顧嘉煇代表的香港故事是如何迷人。那時的香港,充滿著活力與資金,是娛樂工業爆發的年代。
梁秉鈞(也斯)〈給苦瓜的頌詩〉寫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末,距今雖然已超過三十年,但依然是文學界、學術界的集體回憶,黃偉文填詞、陳奕迅主唱的〈苦瓜〉同樣以苦瓜為題,不過表達方式各異,葉嘉詠將兩首作品對讀,探討各自的視野和體驗。
Book Channel 第二季經已全部播映完畢,過去幾個月嘅嘉賓,包括世界級生態攝影師 Samson 蘇毅雄、金馬獎得主黃衍仁、歌手、演員麗英、「牛下女車神」李慧詩,將 Book Channel 推向世界級嘅高度,多謝大家!聽晚11點,睇埋我哋最後一條終極花絮! 金馬獎得主黃衍仁離港得獎前訪問曝光!麗英 分享入行心得!即睇Book Channel終極花絮!
Book Channel 最後一位嘉賓,將會介紹今季(希望唔係最後一季)嘅最後一本書——今集繼續有請「牛下女車神」 Sarah 李慧詩介紹吉卜力 動畫製作人石井朋彥《回憶修理工廠》!
每個時辰都是我們的忌日。 有人站在寒冷的橋上點起一支蠟燭, 帶著不死的漢語那燃燒的淚。 蘇州河繼續向前奔湧。
Book Channel進入本季完結最後倒數,有請今個禮拜世界級壓軸嘉賓——牛下女車神——Sarah李慧詩同我哋講村上春樹《關於跑步我想說的其實是…》!!!!!!
新疆烏魯木齊一場大火,讓內地積累已久的民怨直接沸騰,越來越多國民走上街頭以示不滿,並開始拿起白紙,走上街頭,表達他們對防疫措施與無法自由表達言論的不滿。雖然白紙上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們都知道在說什麼。詩人李盲及Sir. 春風燒亦決定以詩歌聲援抗爭。
經歷過光怪陸離的三年,鄭伊健再次舉行演唱會,林綸詩覺得聽鄭伊健的現場,總比聽CD好聽,因為全場合唱助攻。新舊歌迷,在這三年,儲了甚麼情緒,在這個簡單快樂知足的偶像面前,體驗著歌者至愛的打機既視感,投入這種集體的、同步的回憶。
城市跌墜時人們圍繞過來 大廈崩塌時發現未散的心 停頓了又默默唱和起 一整個社會遺忘的歌 音調從獅子噤聲的口角溢出 「落粉的白牆圍繞著沒落的人家 沒落的人家環繞著舊日的池塘」 市民知道什麼是不由自主的苦楚
又嚟到月尾,今次 Book Channel Live 以想像為題,請到劉學成同埋黃詠詩,講下創作心得,又講下文藝界撞鬼事件!!!!!!!!
蘇麗真訪詩人飲江,相約在坪洲碼頭見面。飲江叔叔謙謙君子,順手拈起新詩集《Moving a Stone》、《於是搬石伏匿匿躲貓貓你沿街看節日的燈飾》,在記憶裡漫遊新填地和尖沙嘴碼頭,又見蝦頭亞娣忘川嬉水,上帝和AI下棋,俚俗童趣中見智者玄奧,在宗教和宇宙,存在與虛無的弔詭中,領受人類的終極關懷。
喺健全嘅人眼中,有時難免會用一種悲情嘅眼光嚟睇失明人士,但係喺中國獨立民謠歌手、詩人周雲蓬嘅歌曲,同埋詩入邊,佢成日都會提醒我哋,失明除咗係一個缺陷之外,同時亦俾咗一個完全唔同嘅角度佢去感知世界。今集已讀不回Book Channel,聽聽黃衍仁講周雲蓬《綠皮火車》。
Book Channel第二季就嚟嚟到尾聲,今個星期同樣有重量級嘉賓同我哋講書——佢有多重身份,佢係一個獨立音樂人、演員、靚仔,亦有為電影配樂(仲有金馬、金像獎提名!)——有請黃衍仁為我哋介紹傳奇音樂人 Leonard Cohen 詩集《渴望之書》!
用一隻蜘蛛遺留 在它的噩夢裡的幻肢 把門拉開:從此我是一個有抗體的 人類。從此適應末日 晝夜等待著 血管中那些不蒙面的詩 揭竿起義
遲遲沒有公布結果的「第十六屆香港中文文學雙年奬」,香港公共圖書館日前(24/10)在官方網站公布各組別得獎名單,唯新詩組卻無故被除名,名單只見散文組、小說組、文學評論組、兒童少年文學組得獎作者與作品,館方也沒就此進行任何說明,只以極微細的字句在得獎名單表示「新詩組雙年獎及推薦獎從缺」。另外,來自台灣的林青霞與龍應台竟有作品得獎,同樣惹來極大爭議。
作為一位縱貫三十多年的詩歌寫作者,孟浪一生清苦、奔波。他素然地把冰與火集於一身。幾十年順從於命運,漂泊的生存,淡漠的寫作……他內心的火焰總是以苛刻的角度噴放。在最近出版的《自由詩魂 孟浪詩全集》,常被其黃金句子打動的徐敬亞,以「中國快槍手」為題寫序,《虛詞》將分成上、下兩篇轉載全文,讓讀者藉此了解更多關於孟浪的詩歌美學。
陳煒舜收到關子尹教授賜贈新梓詩集《我心歸隱處》,並撰文細說與他相識多年的往事,及探討網絡時代寫舊體詩的一些心得:「逐字語譯己詩,未免過於貢高,予人『自我感覺良好』的印象。不過在臉書發表光禿禿一首舊詩,大抵引不起太多人的興趣,作者與讀者互動的本意難以達到⋯⋯因此,我的帖文也逐漸採用這種「紀事詩」體裁,讀者即便無意於讀詩,卻也能從散文部分略知本旨。」
五口傳來詩作三首,以〈危〉、〈細語〉、〈請求〉為題,分別寫給不同對象:「讓我活在世間的一顆心裏/彷彿時光倒流 我回到世界起點/而終點——臍帶的另一端——僅僅是你」。
「他們在島嶼寫作」的文學紀錄片《他還年輕》預計下月初上映,台灣詩人吳晟最近也參加了兩場公開講座,第一場是青平台辦理,主要談樹木與自然保育議題,第二場則是辦理在飛地書店,主要從他1980年赴美國愛荷華參加國際寫作計劃的經歷,來探討其政治思想、創作職涯軌跡。吳晟形容,在美麗島事件前的黨外,主要分成左翼與美麗島兩大系統,而自己雖然和後者交往親近,但思想根源是左統的,也嚮往社會主義祖國。結果來到愛荷華國際寫作計劃的四個月時間,帶來巨大的世界觀衝擊,甚至影響了後來三四十年從不出國離開台灣。
曹馭博的組詩〈兩個前往救贖的詞〉分別以〈Yizkor〉和〈Kaddish〉為題,書寫那道通往救贖之路。時候到了,無盡的自己無須去救,用一種回聲的嘴去給予寬恕。
西西的著作至今有四十四本,雖已年過八十,但其卻能在2022年出版四部作品——《動物嘉年華》、《石頭與桃花》、《西西看電影》、《欽天監》,月前在書展舉辦的「西西的多重宇宙 小說、新詩、評論」講座,請來講者何福仁,嘉賓黃怡、劉偉成和潘國靈對談,分享個人對西西文學宇宙的看法。
因《撒旦詩篇》而被伊斯蘭組織懸紅追殺三十多年的印裔英國作家薩爾曼.魯西迪(Salman Rushdie),日前於美國紐約州的一場演講活動中遇襲,包括頸部、臉部在內嚴重受傷,被刺至少十刀,手臂神經被切斷,一隻眼睛可能永久失明。事件震驚國際,被視為對言論自由的一次血腥打擊。更諷刺的是,魯西迪這次演講的主題,就是美國如何成為全球被迫害作家與藝術家的避難所。
看到電影《七人樂隊》裡,以八零年代為背景的短片《別夜》,少女翻開《六十年代詩選》朗讀的一幕,陳智德知道詩句來自該書收錄的方思的長詩〈豎琴與長笛〉,再由此看《別夜》所拍攝的離散時代的愛慾流瀉,既是同屬一段人與香港的離散別夜,也是以一段詩情的更生。
威廉斯·卡洛斯·威廉姆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的《帕特森》(Paterson)是美國二十世紀本土詩歌最重要的長詩,也被視為後現代詩的濫觴。最近終於由上海的雅眾文化出版了第一本簡體中文全譯本,譯者是青年詩人連晗生。廖偉棠形容,閱讀足本《帕特森》跟以前只選讀其中一些短章斷片很不一樣,尤其放在整個當代美國詩歌的脈絡裡看,美國詩人會用長詩來奠定自己的位置,長詩裡還有一個明爭暗鬥——所謂的開放的、非學院的詩風,跟學院詩之間的競爭。
「十五元一本,不能再貴了。賣不賣?」「要不,你們拿去廢紙店賣吧!」教科書每年也改版,即使內容沒太大變動,也總要把封面換一換。改版是二手書販們壓價的慣用藉口。更重要的是,每家書販的回收價也相去不遠,甚至更低。如果家裡的環境沒有這麼擠迫,有那麼一點空間的話,也不必如此賤價把舊書賣出,更不需要,把自己變成沒有議價能力的存在。教科書沒有教的是,當付出與所得之間失去平衡,一條不完整的問題出現在考卷上,答案又該從何寫起?
鄭點、周丹楓、沁谷分別傳來詩作〈啞縣〉、〈影〉與〈第一千八百二十六天〉。風吹散了幼嫩的髮絲,掠過襟翼的聲音滑進了耳道,下一個五年,你我會否仍然依舊?
城內再現移民潮,香港人離散到世上不同地方,與之作別的,除了這個曾經生活過的城市,一本本呼應自由與開放之靈的舊書,也靜候著藏書者忍痛斷捨離。今期《無形》邀請作者以「書」為題各自創作,廖偉棠則選來四本不同年代的禁書,寫成〈托孤之地禁書指南〉的組詩。
翻開嚴瀚欽的詩集《碎與拍打之間》之前,姚慶萬就猜想其中會否有壞日記的詩存在。誠如他的詩句所寫,雲中會有甚麼沒人知道,可能有刀,可能會死,選擇將〈四年〉放到這一輯最後來讀,換個角度來想,或許不是作者對愛情的總結,而是其對一場感情的總結。
2015年,湖北詩人余秀華突然因為一首大膽火辣的詩《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廣為人知。於是余秀華成名、走紅至今,她的書成了暢銷書冠軍,她名利雙收,她成功離婚,她收穫了愛情。然而當這個咬牙切齒的抗爭者終於漸歸平凡的幸福的時候,今年5月份,余秀華才與男友楊櫧策發佈了婚紗照,但兩個月後,余秀華在微博自述遭遇家暴⋯⋯
作家倪匡及導演羅啟銳日前先後離世,文化界人士紛表悼念,崑南與驚雷分別寫詩,以〈同齡的跑道上〉與〈童話神偷〉作悼念。未曾攜手其實早已攜手,銀河上書寫不二的自由;人生多變幻,奢望一步難,然後就能一步佳。
香港詩人、比較文學先驅黃德偉教授逝世,與其相識共事過的佛光大學文學系前系主任趙孝萱,口述回憶當時同事間互動那種令人懷念的溫馨,並由陳煒舜將內容筆錄整理,藉此懷念菩薩心腸、雷霆手段的德偉老師。
當所有人都以為珍寶海鮮舫已經沉沒,最近卻又有說珍寶尚在海面,過程峰迴路轉且耐人尋味,陳李才、李顥謙、朱少璋、璇筠寫詩與之作別,但所有遺失的事,遺失的人,一切終有自己的航線。
珍寶舫離開香港不久便自沉大海,引來不少陰謀論,同時亦帶有不少對照今日城市命運的聯想。曹疏影便從珍寶舫的昏昧身影,想到小周后臨別尾句:「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明明是俗豔,又豔得哀戚入浪。窮途末路如李後主,亡國的人質,可有什麼去處?有,就是接入超越之物。
作家董啟章與黃念欣,因讀書邂逅,以文學相愛,相伴走過四分一世紀,育有愛兒董新果,寫成《命子》等作。適逢二人銀婚紀念,董啟章週一(21 日)在臉書貼出給愛妻的〈銀婚紀念詩〉,全詩以婚姻中寫過看過的二十五本書名拼湊而成,吸引廖偉棠、白雙全等藝文界友好,以及兩人教過的學生紛紛留言,祝他倆幸福快樂。
「一粒棋子如何在棋局中/成為一粒棋子/你睇美斯/一句詩如何在詩中/成就一首詩/你讀也斯」;「何物美斯?何物也斯?/你是何物/你就是美斯/你不只是何物/你就是也斯」。
災異時代,我們與戰爭的距離,變得不再遙遠,今期《無形》廣邀作家以防空洞與避難所為題寫下各自的感受,其中飲江以詩作〈無遮攔天空下的蔭蔽〉,書寫硝煙戰火下的恐懼、陰暗與希望。
池荒懸傳來〈植物園〉、〈鐵抽屜〉、〈魔鬼山〉三首詩作。植物園內的詩人觀賞生命,見證繁盛與凋零,山如名字般住著魔鬼,碉堡的牆遮擋著人和視野,曾經的一座山城,在低迷的海拔間,搖撼潮汐。
烏俄戰事持續,活在大亂時代,崑南、驚雷、鄭子健寫詩抒懷。一個紅藍白的Z島,埋葬三千萬頭黃藍的鳥,遍地戰火的硝煙與灰燼,記憶彌留誰人的惡夢,誰人的美夢?
俄烏戰火綿延兩月,獨立廣場的藍黃星海,被蹂躝成一片頹垣敗瓦,怵目驚心的戰爭暴行,令隔岸觀火的台、港人民同仇敵㑶。港人在台灣成立的 1841 出版社,趕編出華文世界首兩本有關烏克蘭戰爭的書籍,並向烏方捐出港幣十萬元。《無形》越洋訪問兩書編者鄧小樺和孔德維,了解成書過程經歷的種種,亦為反抗者的意志留下札記。
石堯丹、李俊浩和李曼旎三位詩人,分別以〈有時在觀察中發現〉、〈港島南風〉和〈思北〉三首作品寫下對城市的觀察。如〈港島南風〉寫道:「復見那霓虹燈的/幻光伴隨/一種閉目的心靈/沒有噪吵的引擎/卻有電車之總和」,或也道出了許多人心目中的舊香港記憶。
2021年「英國國家詩歌比賽」(National Poetry Competition)公布得獎名單,來自香港、正在劍橋大學修讀經濟系的葉晉瑋(Eric Yip),憑《Fricatives》這首詩作脫穎而出,更以十九歲之齡,成為該獎項自1978年頒發以來,史上最年輕的冠軍得主。藉著此詩,Eric希望能審視我城轉變,以及伴隨而来的憤怒、沮喪、離散的內疚情緒。
正在俄羅斯求學的烏克蘭數學家奧爾梅佐夫(Konstantin Olmezov),日前因對失去自由感到絕望,在莫斯科自殺身亡,終年26歲。這名喜愛寫詩的數學家在遺書裡表明,自己之所以選擇死亡,是為戰爭的每一方都感到痛苦,對他來說,「不自由比死亡更可怕」。
詩人黃裕邦(Nicholas Wong)再次在國際文壇為港爭光!繼 2016 年憑英文詩集《Crevasse》(中譯《天裂》)奪得美國蘭布達文學獎男同志詩歌首獎,黃再憑詩集《Besiege Me》入圍今屆蘭布達文學獎男同志詩歌組別獎項。
在新書《身上的每道傷疤》,李慧詩真情剖白內心的矛盾,談到成為世界級選手之前,自己也曾試過大部分運動員都必經的平台期階段。這篇摘自新書章節〈軀幹之無奈〉的文章,看「牛下女車神」如何成功克服停滯,並攀上更高的水平。
作為一部如詩似畫的現代哲學神話,《柏林蒼穹下》當中探討的議題如天上繁星:生與死,永恆與即殞,記憶與遺忘,時間與空間,鄧皓天評論這部攝於西柏林關於天使想像的電影,也談導演對同行前輩們的致敬。
彭礪青找來烏克蘭詩人謝爾蓋・扎丹作譯介,透過他簡單直接的文字,感受當下烏克蘭人流離失所的情景。扎丹的詩都是些典型的東歐詩歌,以超現實和黑色幽默的手法,展現充滿鄉土氣息的尋常事物,同時也夾雜著民族之痛。
出生於敖德薩猶太家庭的詩人伊利亞‧卡明斯基,四歲失去聽力,十二、三歲開始發表散文和詩,著名詩集包括《Dancing in Odessa》及《Deaf Republic: Poems》,李敬恒找來他的三首詩作翻譯,與華文讀者感受詩人的內心世界。
對於林家謙的〈某種老朋友〉,坊間分析已有不少,葉嘉詠希望從另一角度討論,談談歌詞與另一種文類──新詩的關係,並以歌詞的句式、停頓、押韻與典故運用,分析此曲所蘊藏的各種「詩」意。
烏克蘭局勢變化莫測,此刻難料下一個剎那,傷亡與囚禁,逃離的倉皇,羅貴祥、彭礪青、鄭點寫詩感懷。生命剩下唯善唯惡,終有一天,我們會抵達他們的海港,彼此問起健康和近況,穿越密集的砲火迎接明天。
賽場上鏡頭前的「牛下女車神」李慧詩,總是予人冷靜且不失幽默的感覺,在新書《身上的每道傷疤》,Sarah真情剖白內心的矛盾,給她出版這本書的劉偉成,歸納這三年來跟她相處的體會,以及對這本書的讀後感,當作是給香港人走出陰霾、做好本分的小錦囊。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多日,大批民眾湧到鄰國迴避戰火,留下來的人用各種方式捍衛家園。除了紀錄片《凜冬烈火》(Winter on Fire)中為人熟悉的硬漢再次披甲上陣,戰場上也不乏女性身影,執起槍枝的國會議員,製作燃燒彈的歌唱家,當上救援兵的詩人,她們用行動告訴世人︰烏克蘭女性並不是等待別國收留的搪瓷娃娃,從不少烏克蘭詩篇都可以讀到,她們披上迷彩的勇悍與溫柔。
披靈、藍玉雍、曾子芯分別以〈故鄉〉、〈影子們的花園〉及〈故鄉〉為題,傳來詩作。故鄉萬物,早已寂靜成謎,那條一直沒有盡頭的道路,日漸變為一道漫長的凝視,孤單地想像成一座重重的花園。
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飲江、劉偉成、璇筠寫詩感懷。戰爭打響了,軍人各自在對方的戰場說愛,同時說夢。相互猜疑、糾纏、旋繞,映在眼底是仇恨的風暴,灼熱的真相卻提醒我們,如果仍可選擇,這世間還餘有善良。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戰火遍布基輔等地,朱少璋寫詩致普京、淮遠、熒惑亦寫詩抒懷,要是不再有戰爭,就不再有人寫戰爭詩,然而只要暴君一日仍在,這都成為了絕無可能的想法。
五口傳來四首詩作〈總是〉、〈三個關鍵詞〉、〈睏了〉與〈永別〉,同樣的太陽招來,同樣的黎明降臨,雨後剩下的天空,一無所有。倒地之時,離別是琴聲,從屬於藍天的記憶裡被除名,偕同燃燒的香煙灰燼被遺忘。
防疫升級再升級,排隊強檢成為當下香港的常態。偏偏正是天寒地凍冷雨交逼之際,為了「證實」自己健康之軀而令身體受害,其中的荒謬和非人性化,連一向權威的醫療體系都解釋不了。三位詩人淮遠、鄭點和獱獺笑各寫詩句,語帶哀憤,或是嘲諷,觀照今日各地各區的民間之苦。
不知從哪時開始,一直找不到出口,關於痊癒與遺忘的可能,文滴、鄧小樺、律銘以詩,寫相繼消失的美好事物。森嚴的沒藥,飄渺的沒藥,眾生依舊紛擾,原來人是無法重複橫越相同的馬路。
大多數的酒,廖偉棠都是一個人喝,酒醉時更會寫詩給已經不存在的人,四首致「理想酒友」的詩,帶著期待,卻又暗藏對孤獨的執著。
新的時代已來,走進誕辰,竊喜新世紀伊始。鄭點、無皮蛇、李曼旎以詩作迎接新的世界,沿著邊緣裁減,裁減出一個更具體的深淵。
前《明報月刊》總編輯、資深文化人及詩人古兆申日前病逝,昔日文友無不婉惜。古兆申生前曾發表大量文藝創作及評論,筆名包括古蒼梧、傅一石、顧耳、林原、佐持和藍山居等,亦是崑曲研究學者。飲江借兒童繪本《Verry hungry caterpillar》並以〈蟲洞一一〉一詩悼念。
五口傳來兩首詩作,張眼闔眼,聽見自己心跳,聽見回聲沉默,平靜的時刻毫無預兆地降臨,無論躺著坐著,活著死著,就算跑到無何有之鄉,我們都仍面對著世界。
踏入2022年,曾金燕越洋投來兩首詩作,分別是短詩〈一場雪〉以及〈瘟疫時節慶〉,前者寫異鄉人的觸景傷情,後者則寫橫跨多個節慶的瘟疫,踩雪走路的人臉朝下摔在泥水裡,披軟袍的人臉朝上跌進長夢裡。
舞蹈與雕塑,一靜一動,看似不容。城市當代舞蹈團呈獻,由享譽中西的藏族編舞家桑吉加(Sang Jijia)創作,海外十一度巡演的《停格中的塑像》(Pa | Ethos) 將於明年 1 月在港首演,讓具反差感的兩種藝術形式在舞台上合而為一,模糊時間與空間的界線,死物瞬間活了起來,用身體去唱誦一首給古希臘的身體頌詩。
香港詩人周漢輝常常在其詩作,以敘事方式讓故事和回憶如影像般不斷流動,慢慢進入書寫對象的生活甚至內心。嚴瀚欽以收錄於《光隱於塵》的詩作〈無傷〉為例,細談該詩作當中的鏡頭運用,以及所產生的新的敘事效果。
今年年初,「講古人」阮志雄(雄仔叔叔)推出第三本個人詩集《Some Kind Of A Mood》。本來打算在2019年出版,剛好碰上社會運動,曾經想過擱置出書計劃。延遲兩年,用集子裡的詩向青春致敬,雄仔叔叔說:「所有愛情嘅開始都有詩。」
〈挑你〉︰秋去冬來,屯馬線已經通車。在租約期滿前,他們到了一家越南餐廳吃最後一餐飯,再見土瓜灣。 〈飲冰室〉︰時間凝滯於重建大洗牌前的油麻地一隅,一間靜謐的老牌冰室,懷念舊香港的情。 〈二手雞〉:「二手雞」的稱謂、致癌的關係,比口中的香煙還毒,借詩奉還對他們的詛咒。
香港文壇瑰寶蔡炎培九月逝世,編輯部特將蔡爺詩稿,與飲江先生為蔡爺寫的悼詩共同刊發,讓詩人不至寂寞,入土為安,化作春泥。飲江詩亦曾在文學館為蔡爺所辦的文學追思會上朗讀。
本地詩人蔡炎培於 9 月 6 日離世,香港文學館聯同友好團體於新蒲崗舉辦文學追思會,蔡爺生前親朋好友、文人雅士出席紀念,致詞獻詩,以表對這位文壇瑰寶的追悼之情。
以食物為題的現代詩從來不少,曾繁裕則不只寫食物,寫的更是劣食之殿堂。〈致親愛的明將〉以「工業芥辣味八爪魚軍艦」、「腥味中華海草」和「廿六件壽司」入詩,文句創新之餘,也見詩興,倒也勾起不少香港時代印記。
「當詩的想像和身體結合會是怎樣的呢?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創作起點。」綠葉劇團藝術總監、《#1314》導演黃俊達說。他在劇作《#1314》中以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為創作來源,以詩意的文字結合詩化的身體,帶大家走進一個解構又重構的世界。
五口投來新詩四首,〈荷爾德林究竟看見了什麼〉、〈哀歌〉、〈夢〉和〈寫作〉,四首作品各具特色,而且不乏佳句,像「靜坐在懸崖上/我們每天目送自己出海/朝著 大海的盡頭出發/總是期望自己在哪天歸來」,引來頗多詩外聯想。
何處是吾家?這可能是移民潮下許多香港人內心都會湧現的疑問。但數千年來,文學流傳了多少戰歌與哭號,早在吟唱《詩經》的初民時代,便可見人在亂世中的哀歌。人逢困境,該如何面對流離、又當何以自處?利志華便從《詩經》的〈邶風.北風〉、〈王風.葛藟〉和〈檜風.隰有萇楚〉三首詩有所啟悟。
夕下、鄭點、驚雷分別投來相當有個性的詩作,夕下的〈麻醉人生〉,既寫烈酒的醉中共舞,也寫濃縮咖啡的麻醉,一種「用清醒麻醉」的生活方式。驚雷在〈你可以殺了我在盧旺達的兒子〉寫的「殺」念,或許跟鄭點的〈擁抱拆毀的永定門〉寫國家的「拆」有異曲同工之感,「把向生的媚態,和死前的無奈,通通都跌得雞零狗碎」。
「時代曲」現在特指1920至1970年代,先後在上海和香港創作、傳播,具有華洋合璧之海派風格的華語流行音樂。時代曲可以上達下達的「中層」性質,知識分子的大力參與,對於城市生活的反映,在民歌以外對於古典音樂和爵士樂的吸收,乃至於旋律、歌詞的徵引互文情況,亦成為陳煒舜撰寫《時代曲紀夢詩》的緣由。
由《聲韻詩刊》主辦的詩歌活動「詩風電浪」播映會,靈感源自於《聲韻詩刊》旗下的《讀音》。《讀音》於2019年開始,邀請不同詩人到錄音室朗讀他們自選的詩作。池荒懸同時是《讀音》的策劃人,他有感香港經歷過一段寫詩的「黃金時代」,「因為我們不必為誰服務,也不必怕寫了不該寫的東西」,而且,池荒懸指出詩歌不純粹是文字符號的組合,他也愛玩電音,於是生出結合詩和電音的念頭。「詩風電浪」的7首MV中,不少音樂人把詩人親自讀詩的聲軌加入電音。
彭倩幗把阮志雄(雄仔叔叔)的詩集《Some Kind Of A Mood》封面的卡式帶拆下來,插進辦公室的卡式帶播放機內,透過播放機的透明窗口,看到卡式帶上的塑膠帶緩緩旋轉,轉了數圈,轉出了一陣悠揚的歌聲,唱著: we have no word means we have one word say, love
「你有無食過新豬肉?」在病榻中,草食女蘇麗真寫下新詩,送給一名在醫院外日夜守候的肉食男,希望天天寫信給他,他終有一天會被打動,成為真正的素人……。
痛失蔡爺,文人寫詩悼念。飲江憶起上月探訪教授,風采依舊,談吐風騷;淮遠以〈離譜〉一詩,致敬蔡炎培的長詩〈離騷〉。他沒有話要說了,其詩如燈火照亮銀河路上的永夜,熒惑與黃潤宇以詩,向蔡爺作最後致敬。
詩人去了,鄭政恆回憶與蔡炎培的相處,想起八月那天,與蔡爺的最後一次見面。蔡爺出版的著作,鄭政恆大部份都有,包括許為蔡炎培代表之作的《中國時間》,整本就是時代的面影,由此角度來看,其作品往往關涉香港的重要事件,在在可見詩人對時局的關切。
最日常的事情,也可以是最詩意的事情,如曾繁裕投來一詩〈女友的嬲〉,詩人對感情糾紛似乎也別有一番體會。又如洛詩的〈我們的時代〉和熵南的組詩〈南蘇丹〉、〈我想逃,仍在這裡〉和〈羽毛重 給渣古〉,都在抒發生活上的離情別緒,或自身的無力感。
上篇何福仁探討過,孔子是否有寫詩,並釐清了他與《詩經》的關係,下篇何福仁續談孔子與詩,在《論語》裡,孔子往往出口成詩,那些可能根本就是詩。
披靈投來一詩〈在言語死去的日子〉,禍哉禍哉,言語曾經有療癒力量,但現在卻是一個失語的時代,連言語都無法治療,連會說話的眼睛,也要逐一爆裂為血洞:「驚慌像隱形眼鏡貼著雙瞳/憤怒像透明口罩捂著嘴巴/人們以每一步的顫抖馴服舌頭/因為它是獸/暗暗記住言語的馥郁/且在夢中輾轉/複疊那千迴百轉/曾經的馥郁」。
阿富汗局勢急轉直下,大量國民欲逃難出境,更有人在逃亡的軍機外墜下,場面恐怖,亦教人難過。璇筠、呂永佳、熒惑、鄭點以詩作回應,用文字去抵抗,在這恐怖的日子裡一起失眠,贈送這人間一小束白花。
近日得悉余英時駕歸道山,為表追思之意,陳煒舜於感慨之時,亦撰文細說余英時對《紅樓夢》和古體詩詞的研究,「余氏以思想史家之姿關注《紅樓夢》,是否僅因受到中大當年濃郁的紅學研究氛圍感染?抑或這部小說只不過是他思想史研究之大脈絡下芸芸個案文本之一?」
李嘉穎、鄭點和驚雷三位詩人,分別以〈邊緣〉、〈禁令下達之前〉和〈「」〉三首作品,寫下對今日香港社會的一些觀察。像〈邊緣〉一詩所寫,「風愈大,味道散了淡了/窗的巨/響驚起了床邊裝睡的她/『醒了嗎?』/迴避是她的姿態/沉默是她的答案」,與〈「」〉暗示的那些不能言說的「禁令」,似有某種呼應。
詩已經小眾,寫英文詩更少之又少。黃裕邦最新出版的英文詩作《Besiege Me》,結集了他在2014年至2020年間的作品,主題離不開同志和香港,亦梳理了與父母之間的關係,更加入了不少廣東話及網絡術語,令詩更有生命力。其實用英文寫詩有甚麼特別之處?外國文學生態又是怎樣?今集「已讀不回Book Channel」繼續有詩人黃裕邦與小樺講英文詩,記得睇喇!
來自兩岸三地的詩人:鄭點、司徒子榆和李修慧,分別寫出了各自呼應當下社會氛圍的詩作。對禁令的恐懼,下雨的意象和隱喻,還有應該如何談純文學這些問題,都在詩句中尋覓答案。
胡清朝即將出版的詩集《一座城市佈置系統的陷阱來進行殘酷的背叛》,許通元隨著記憶漫步到詩集裡所謂的荒城。無數的工藝大學生,如清朝慢慢的在混沌中摸索探尋,人生旅程中的重要啟蒙學習過程,尤其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同時也往寫詩的志向發展。
傳統說唱音樂南音與粵語流行曲,兩者風格截然不同,但在粵劇老倌阮兆輝牽線下,由他與張敬軒合唱的《魂遊記》,卻找到融合它們的演繹方式,配合劇作家黃詠詩真人真事改編而成的離魂故事,讓我們擁抱生命中的無奈之餘,也在亂世裡尋回游離的三魂七魄。
曹疏影新詩集《她的小舌尖時時救我》面世,如唐捐撰序所指,其關鍵字是「小」,如瓢蟲群,於微小的深空駛過。並不是宣稱自己正在從事銀河系寫作,開口大國,閉口太平洋,興象就會開闊起來。反之,詩集從細處透露深刻的感思,以刻度精微的「文字度量衡」去感應事物的表裡,更把它發展為一種美學、思路或技術。
「到處都印滿著許多語言/若你細看,會看到縫裡都藏著/以鏡為頭的人」,五口的詩作〈鏡衢〉,以鏡和頭顱為喻,書寫死亡和生命,正好跟另一首短詩〈選擇〉所寫的「紅鏡」和「骸骨」呼應,映照當下人們的迷失悲痛。
廖偉棠的演講集《玫瑰是沒有理由的開放》是一部賞析現代詩的文集,原本是三年前的一個現代詩課程「詩意:關於新詩的三十種註腳」,後來擴寫結集成書。本書的副標題是「走近現代詩的40條小徑」,四十篇文章,如四十條現代詩的小徑,沐羽形容「走近」這個詞很精準,它是近而未至的,就像要回答文學是甚麼這個問題時,我們都會選擇圍繞、擦過、走近,讓範圍縮小而非直接判斷。
緬甸年初發生政變,至今死傷慘重,而香港人對緬甸的關懷,或都出於活在我城所目擊的現況。兩地的社會運動,將兩地人民緊扣在一起,像洪曉嫻在〈譬如〉寫道,「目撃戰鼓與哀嚎/目撃譬如的本體/目撃那些疼痛如同我們自己」。
梅雨遲來了,這個城市這個季節,蘋果的最後一夜,市民雨中道別。最壞時刻,是每天都在洗涮,那原來皎潔寧謐的白杯。雨一直下,坐在燈下,世界還明亮嗎?
蘋果落下,總壇熄燈,網頁連根拔起不留底。讓人感慨的最後一夜,許多人都急於backup歷史、尋找自己的照妖鏡。林夕引用海明威〈老人與海〉的警句明志,紅眼則隨手翻開《少女詩篇》,讀到故友的一首詩,回想那個已經失去的香港。
看一天算一天,我們都嚐過它的滋味:苦澀,但有核,像所有的真話。來到最後一份《蘋果日報》的出版日,淮遠、廖偉棠、鄭點、火星以詩,告別這顆被攔腰、被截斷、被拆骨的蘋果。
疫難當頭,寫作的力量似乎微乎其微,何福仁卻嘗試各種寫法,表現「瘟疫」這個主題,嚴瀚欽評何福仁的新詩集《愛在瘟疫時》,認為它讓所書寫的主要對象與更多他者產生聯繫,在詩歌寫作的路上探索更多的逃逸路線。
近年在台灣出版的《緬甸詩人的故事書》,關於緬甸詩歌的紀錄片和中文評論,都讓讀者對當代緬甸詩歌有一定的了解。但過去其它地區有沒有中譯緬甸詩選的出版呢?宋子江最近進行了相關的蒐集,發現了兩本詩選值得一談,並可從中了解緬甸詩歌過去的左翼面向。
在緬甸這個掙扎的時節,歐威爾的小說不只是小說,仰光的和平還在血腥裡。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輪迴的法輪重新轉動起來。身在台灣的三位作者王治澤、R. L、蘇家立,以詩哀嘆、許願、祝福。
在作品裡寫到「異鄉人還沒有寫一首讚美的詩給香港」的曾金燕,卻寫下《一個異鄉人再出發》組詩,以「祖母回到了青山/帶走了所有的秘密」開首,而收結的一句「誰給我火 我給誰火」,或正是今天許多香港人的寫照。
「散文需要經營,詩較單純,需要靈光一閃。」雖為詩刊編輯,但何福仁除了寫詩,其實也寫散文。他認為詩是難得的,而散文卻是作者的基本功,而這亦關乎他的閱讀經驗,從梁實秋到魯迅及其弟周作人的雜文,好的散文沒有一定的標準,結果都是閱讀與寫作經驗的累積。
何福仁細說自己年輕時的報館工作與寫作經歷,並提到自己早期詩作的發表園地。後來從《詩風》到《羅盤》,既寫作,同時參與編務,組織「讀詩會」,又衍生到更多詩觀與雜誌路向的採問,《羅盤》更與台灣詩壇有著密切關係。
文學在香港,不是沒有人創作、發表,但是「就是很難讓人看見」。出於要讓優秀的作者被更多人看見,作家、策展人方太初與項目經理劉平,一起籌辦「週末文學」。
「我大藝術説:我要把你看透/藝術:輪候時間為10個10年」,「畫問畫架:你愛我嗎?/畫架説:這問題你要問畫框」,「裝置藝術對空間説:你的存在是為了被人穿插/空間説:你是紋身,我是肉體」,黃裕邦的〈大藝術〉一詩,看似作者與藝術的快問快答,有時又像自問自答。耐人尋味,卻又說不出的殘酷。
關於離開、疫情與死亡,像陰影一樣留在心頭,大概是同代人的共通點。邢庭嫝、鄭點與鄭偉謙分別投來詩作〈永恆的咒語〉、〈在新德里每天都有人唱歌〉和〈直到目光遙遙相望〉,不同的方、不同的選擇,其實每一個都是艱難的決定。
訪問Milo(謝曉陽)新出版的詩集《不要在我月經來時逼迫我》,本來以為會聽到很多女性主義詞彙、身體自主等的理論,沒想到她這樣的一個女子,其人如其詩直率坦誠。現代香港女子日常,她選擇以詩把潛藏許多日常語言或經歷裡壓迫,或親密關係,或街上偶遇,一一毫不保留地以詩道出。
對香港詩壇影響深遠的詩人戴天近日辭世,儘管年輕一代對戴天未必熟悉,上一輩詩人卻無不感嘆。飲江和淮遠分別寫下〈家常之阿仔唔睇阿爸嘅詩〉與〈炸彈〉兩首悼詩,紀念文友離去。
洪詩韵回想與阿婆的記憶,總離不開一台收音機。「那時客廳擺著部灰木色鋼琴,而鋼琴上面放著收音機。外婆喜歡聽南音、閩南語歌、歌仔戲,她說這些才有家的味道,於是那時我的鬧鐘聲便是這些。」而收音機錄下的聲音,時隔多年,仍然健在,尋不回的一切,都留在聲音裡。
今期《無形》特意邀請幾位優秀的青年作者,於災難時期以不同文體寫出屬於他們自己的文字。詩人韓祺疇的兩首作品〈殺狗〉和〈六節詩:末日設想〉,彷彿孤獨之中一把上膛的步槍,正在恭候末日的降臨。
詩人戴天8日(週六)於加拿大多倫多離世,享年84歲。他生前畢業於台灣大學外文系,曾留學美國愛荷華大學,回港後舉辦「創建實驗學院詩作坊」,是推動香港文學發展的重要人物。
死於原爆症和冰冷手術檯上的峠三吉,留下一部《原爆詩集》,「無論是誰直面此事,都會痛哭到無法自拔,陷入自己的情緒裡,卻無法全面性地感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位飽經創傷、描繪創傷的詩人,作品沒有走向正面元素,不會有重生的苗芽,但同樣沒有刻意營造負面情緒。那個時空,那個城鎮就是屍橫遍野,就是沒有任何生的意識,只有痛,和看著別人痛。
「煮一碗罐頭粟米湯/有溫熱,化學構成的香氣/有純粹,只存在於罐頭湯裡的味道/有童年/有家」,劉芷韻對comfort food的想像,如詩中所指,與童年、家有關,「屬於家的味道/隨意/但溫熱」,但樹被壓毀,房子倒塌,與熱湯相對,是將要下起的一場暴雪。
繼續書寫,或許沒有回憶,卻不能排除有誰明白的可能。讀五口的三首詩作〈人〉、〈匕首〉、〈孤囚〉,身處自己的孤囚,以一切為鏡,目睹自己。
曾金燕投來三組詩作,分別以「泉」、「鄉」和「再一次誕生」為主題,文字雖簡,但如密碼,於意象與音節的碰撞之間,藏著言外之意。
明代「嶺南第一大儒」陳白沙先生三次赴京,因招妒而被害,均被打壓。絕境的孤寂和執著中,悟出另一條路。 白沙先生還鄉,在江門白沙村小廬山麀的南邊閉門讀書十年。明代大興文字獄,不說自明。白沙先生留下的,是近二千首詩。如陳白沙詩中所言,「蓑笠將安之,徘徊四山暮」,梁璇筠形容其中的真誠與謙卑,讓人省思良久。
由香港文學館策劃嘅《我們走過軒尼詩道街頭》相信唔少人已經拎到啦﹗今次文藝follow me 邀請咗結集入面訪問上海三六九的思朗,訪問報紙檔嘅芷盈,同埋作家陳苑珊同大家分享背後故事,唔好錯過呀! #軒尼詩道 #香港文學館 #陳苑珊 #我們走過軒尼詩道街頭 #街道 #書寫 #訪問 #上海三六九 #報紙檔 訂閱虛詞無形YouTube Channel︰https://bit.ly/3dicXyY 讚好虛詞無形Facebook專頁:https://bit.ly/3dAe6BX ➤「文藝follow me」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每條街道自有其生命,形形色色的街道日常鑄就一個社區的記憶,建構我城獨有的人文風景。由灣仔區議會資助,香港文學館出版的新書《我們走過軒尼詩道街頭》,以十篇訪談和十篇文字創作,拼貼出灣仔區的人情與故事。日前舉行的新書發佈會由鄧小樺主持,並邀得負責此項目的銅鑼灣區區議員邱汶珊,以及本書作者淮遠、鄭政恆、陳子雲等作嘉賓,與我們細說軒尼詩道。
走過灣仔的軒尼詩道,劉偉成想起與小思的一次灣仔散步。從小思童年逃避戰火的記憶,到劇壇名宿南海十三郎流落灣仔街頭多年的生死傳奇,還有新亞怪魚酒家的奇聞,三段往事,展現了不一樣的軒尼詩道。
波蘭詩人扎加耶夫斯基日前病逝,李敬恒翻譯了他的三首詩作,〈不可能的友誼〉、〈在大教堂腳下〉、〈朋友〉,致敬這位波蘭「新浪潮詩歌」的代表人物致敬。
盧樂謙以軒尼詩道為題,寫下〈小白紙〉的故事。作為道路的功能,這百年來巴士行人熙來攘往,承載了不同的喜怒哀樂,一代又一代的香港人走過又回來。在忘記之前,寫下這個故事,給那從未出現的四口之家。
每天都走過軒尼詩道街頭的,除了你我,還有從80年代開始,每天來回往返相同路線的巴士司機。路線不變,但街頭已變,巴士司機忙碌半生,正好見證軒尼詩道與香港社會的變遷。
屢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的波蘭著名詩人扎加耶夫斯基(Adam Zagajewski)因病離世,成名於六十年代的他,曾積極投入「波蘭新浪潮運動」,911恐襲後也創作了不少相關主題的詩作,對於其離世消息,本地詩人紛表哀悼。
香港文學生活館2014開始在軒尼詩道落腳,如今終於為此地做了《我們走過軒尼詩道街頭》一書。書中備有歷史考察,以及街坊、常客的訪談與文學創作,希望呈現生命與動力,行動的可能,被行動引發的故事,同時以此提升社區的文學地位。這條香港的重要大道,值得有一本屬於它的專書。
哈佛畢業,沒有留在外國闖蕩,卻選擇返港創業,吳芷盈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回到軒尼詩道辦學,從事幼兒教育。畢竟軒尼詩道盛載著外公當年帶她搭電車到灣仔補習的童年回憶。然而回到香港這「屋企」,面貌已改,灣仔亦隨著舊區重建,不再是她曾經所熟悉的模樣。遠去消散,但仍然保存在心底裡,是那些與外公一起生活,在補習社作弊,還有在軒尼詩道匍匐而行、想為這裡帶來一點微小改變的日子。
緬甸的公民抗命行動持續進行,當地軍警的鎮壓亦愈趨強硬。在蒙育瓦被槍擊身亡的詩人作家祈宅榮,生前曾因撰寫批判政府的詩作,以及參與學生運動而被捕,言肇生將其獄中詩作翻譯成中文,本地詩人淮遠、熒惑、廖偉棠亦寫詩悼念。
用了不少筆名來發表小說、詩歌和評論,曾金燕祈盼著讀者認識文章本身,而不是過去的自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迷戀文字和她一體的唐丹鴻,曾金燕寫下另外三首詩作,直面自己的名字、歷史、帶來的詛咒。
循道衛理聯合教會香港堂,你可能不知道在哪裡,但說到坐落軒尼詩道及莊士敦道夾角的「紅磚教會」,則應該有點印象。從灣仔走向金鐘,磚屋的紅可以被視作終點前的一盞紅燈——再走多一步,就是警察總部了。但除此之外,香港堂與社區街坊最重要的連繫,據在教會工作多年的阿傑形容,其實是廁所。
台灣有「228事件」,香港也有「228事件」,廖偉棠、黃潤宇、淮遠寫詩,致審判席上的義人與香港。
盧卓倫寫下灣仔十道風光,從過去的囍帖街走到太源街,再從修頓球場到富德樓,再沿著軒尼詩道走向高等法院。當電車與「豬籠車」錯身而過,今日讀來或許感觸更深。
對鳥的聯想,像之城的短詩〈鳥中〉,是指向遠方那傾斜之城,或像嚴瀚欽寫的〈懸掛在天和海之間〉,可能是逆著風勢飛往幅員未明的國度,但律銘在〈寵鳥〉卻說,不是所有的鳥都喜歡飛翔,就如夢想不一定能孵化⋯⋯
從上世紀的六十年代開業,後來從盧押道的舊鋪搬到現址,「上海三六九飯店」歷經三代交替,對於經營餐廳的心得,對於灣仔的面貌變遷,對於軒尼詩道的各種變化,承傳著「三六九」這個品牌的戴氏父子,自有說不完的故事。
位於軒尼詩道、樓高十四層的「直立藝術村」富德樓,或許就如艺鵠負責人馮美華所言,是一個文化沙漠的奇跡。今日的富德樓,除了樓上書店,還相繼進駐了文學團體、哲學普及團體、民間教育團體等等,已是遠近馳名的藝文地標。但富德樓的故事,得從2003年說起。
周漢輝細數工作與生活點滴,來來回回的軒尼詩道,漫步了多少圈,看似親近但又有時陌生的灣仔社區,像文藝團體林立的富德樓、優哉游哉的日月星街、後巷即將結業的小店,還有街道末處警察總部旁的天橋,一切都與詩人筆下作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也斯同我哋一樣,每日返工都會想唱「邊一個發明了返工?」但也斯同我哋唔同嘅係,人返工我返工,我返工就係繼續頹廢,佢返工返到寫出第一本詩集《雷聲與蟬鳴》!?問題係邊度你知唔知?唔係因為太有自信,而係「觀照」啊!想知咩嚟,就要睇今集「已讀不回Book Channel」入面小樺點講,仲有快啲一齊CLS(Like、comment、share)啦! #鄧小樺 #小樺 #已讀不回 #香港文學館 #梁秉鈞 #也斯 #雷聲與蟬鳴 #詩集 #新詩 #現代詩 #香港文學 #Literature #文學 #導讀 訂閱虛詞無形YouTube Channel︰https://bit.ly/3dicXyY 讚好虛詞無形Facebook專頁:https://bit.ly/3dAe6BX ➤「已讀不回」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想當年,燕姐父母既要照顧小孩,又忙著做生意,分身不暇,索性「一揪二楞咁劈曬囝囡喺度」,在檔前用炭爐、火水爐給一家十口煮飯,濟濟一堂,可謂街頭一番奇景。吃過飯後,這些爐具又會借給其他街坊共用,人情就這樣以砂煲罌罉跨越街巷,一班街坊吃出三分情,「你煮完到我煮,大家開餐咁。」那段日子難捱但溫馨,當時報紙才一毫一份,漫畫三元一本,說到這裡,燕姐特別肉緊,「以前賺好微,一毫子張賺三個仙呀,爸爸媽媽咁捱大我哋喇,八個。」
洪曉嫻對軒尼詩道的記憶,都是關於牽手和失散、行走和告別。「曾經我們走在路上,不逃竄,不驚慌,就那樣子慢慢的走著,更像是散步。」同一條路,來來回回走了多年,以為可以走向終點,卻發現所謂的終點是迴圈。
軒尼士道、軒鯉詩道,都是指軒尼詩道,一條連接灣仔和銅鑼灣的大街。鄭政恆從第八任香港總督軒尼詩說起,以軒尼詩道來紀念這位港督,是遲了近半世紀的榮譽。如今,我們在軒尼詩道上行走,這條街道已成為香港人的自由之路。
世上沒有一條馬路比這裡更熱鬧,也更冷清了。循道衛理堂外的那個傍晚、官立小學創校時種植的大葉榕、被拆卸的同德大押...熒惑以詩,寫下軒尼詩道的華美與悲哀。
崑南經典小說《天堂舞哉足下》復刻,江俊豪除了剖析其複調小說的特質,更提到作為一種裝置式的小說,「是先知已設定一切萬物皆為重像,任君如何重置,是個人、是國家、是世界、是宇宙,最後仍回歸至個人。」歷史與文化最大的衝突,或許正是「遺忘」,而小說的復刻,又是歷史與文化、自我與政治的再次對話。
Amanda Gorman在第59屆美國總統就職典禮上的表演廣受好評,令她聲名大噪。在2021年,她幾會推出3本書,當中包括在就職典禮上的作品《The Hill We Climb》。
陳苑珊走過的灣仔街頭,駱克道、軒尼詩道、莊士敦道、皇后大道東,一街一景,都蘊藏著她的回憶與故事,只是沒能吸盡灣仔碼頭上的陽光,燦爛如初。
詩人池荒懸散步軒尼詩道,寫下〈電腦城與廢墟〉一詩,遁入無人隧道,從海濱步至灣仔的中央,然後踏出電腦城,往山的方向亂走,突然被一句「Don’t grow up. It’s a trap!」所吸引。城市意象,便隨行走而誕生。
那間最燈火通明的樓上書店,那場修頓球場舉行的系際籃球賽,那夥被稱為頹廢青年的驢頭,是淮遠走過軒尼詩道街頭的回憶。四首詩作,記錄往事,也記錄時代。
軒尼詩道是一條嘈雜而又日常的街道,不過每年到了某幾個大日子,軒尼詩道都會變成行人路,沒有了汽車聲和電車聲,只剩下沸騰的人聲。2019年香港經歷大變,攝影記者陳朗熹在軒尼詩道留下了不少回憶。
早前九龍城書節夥拍香港文學生活館在網上舉辦了講座「時代的文體與書寫困境」,邀請了李智良、郭詩詠、張歷君就《渡日若渡海》作出了深入的討論,同時也探討了當中的引文、主客體等議題,讀者可以透過講座更了解到作者寫作時的心路歷程。
展望未來,卻可能仍有無從釋懷的過去。來自澳門的詩人熵南,以〈給學弟書蛋〉一詩,寫下對生離死別的感慨,楊新滿的〈失城〉則抒發對「流失之土」的鄉愁,滿堂所寫的〈題〉,卻道出了生活上的距離和躁動。
庚子七月,飲江偕游靜女史初七探掃桿埔咖啡園墓園歸來,得詩三首,寫成〈蝦球與亞娣之甲與乙〉;游靜則以〈蝦球與牛仔之丙與丁〉對詩,記偕飲江游咖啡園。
詩人陳李才將他在這兩年寫成的詩,輯錄成第二部詩集《漫長的霧‧黝黑的光》。彭礪青評陳李才的詩集,題材來自對現實的觀察,直截了當地道出他的感覺。如果詩歌在這場拗手瓜的競賽中能夠戰勝速度,那麼詩就是我們延續下去的希望。
香港或者唔再係「國際金融之都」,但點都仲係「國際金庸之都」,因為金庸對武俠精神嘅追求,係喬靖夫嘅《武道狂之詩》中依然體現。係而家嘅香港,撇除門戶之見,集百家之所長,係咪先係最合時宜嘅「武道」?而如果我哋要「為正義,為良知。」我哋要點樣善用自己嘅力量?想知更多,就要睇今集「已讀不回Book Channel」入面白水點講,仲有快啲一齊CLS(Like、comment、share)啦! 去片:https://youtu.be/clsMExqYTVU #關灝泉 #已讀不回 #香港文學館 #喬靖夫 #武道狂之詩 #武俠 #武林 #仁義 #Literature #文學 #導讀 訂閱虛詞無形YouTube Channel︰https://bit.ly/3dicXyY 讚好虛詞無形Facebook專頁:https://bit.ly/3dAe6BX ➤「已讀不回」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今年香港文學季「離留之間」展覽,邀請了十二組作家與藝術家參與創作,西西詩作〈父親的背囊〉,與盧樂謙的混合媒體裝置〈球場〉,訴說那段與爸爸的最寶貴回憶。
《果實微溫》是詩人劉偉成第五部作品,書名取自Grocery Run的音譯,是一個以專車接送作家去買生活用品的活動,名字取得確有心思。詩人更形容今次的詩集是「爆炸時期的作品」,受到去年的回憶啟發下,詩如泉湧,寫了一共103首詩,讓讀者大飽眼福!如果想了解詩人既內心世界,就唔好錯過今集Follow Me啦! #果實微溫 #劉偉成 #詩集 #香港 #愛荷華 #藝術 #創作 #書寫 訂閱虛詞無形YouTube Channel︰https://bit.ly/3dicXyY 讚好虛詞無形Facebook專頁:https://bit.ly/3dAe6BX ➤「文藝follow me」獲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藝能發展資助計劃」的資助
如果你說巴哈是穿越時空回到巴洛克時代的AI,我會願意相信,他是那麼不可思議,他在他那孤獨的音樂實驗室裡設計了那麼多那麼奇妙的程序,探索各種排列組合,留給後世一部部「賦格的藝術」般聖經等級的作品。〈螃蟹卡農〉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創意,五線譜子雙軌運行,它們是一對鏡像顛倒的旋律,雙聲部同時演奏,琴師的手為螃蟹,一左一右,琴鍵兩端橫向行進,相逢,交錯,離去。諾蘭在《天能》裡繼續玩時空概念,多拐了幾個彎,基礎仍是鏡像對倒,可惜我們都是視覺動物,輕易就被電影的線性敘事搞得暈頭轉向,在音樂,正反敘事雙軌並行,交織和弦,提供抽象的解答。
對於應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露伊絲.葛綠珂(Louise Glück),黃裕邦沒太多興趣用trauma角度解讀她橫誇超過四十年的作品,而是著眼技巧和如何創新。自己的故事,自己最清楚怎樣説,有時模糊也是清晰的一種。
詩人廖偉棠、音樂人黃衍仁、研究香港的台灣作家顏訥,與沐羽在「台北詩歌節」進行對談,以《傘、硝煙和詩的日常》作為主題,談抗爭詩歌,也談寫字的生命力。
1997年,黃燦然編有《從本土出發香港青年詩人十五家》。他在序文中便指出,張少波多有「回望神州」之作。「張少波很多詩都是遊記,尤其是大陸遊記:對一個龐大而陌生的祖國的好奇,對生活其中的人民(他的陌生的同胞)的感觸,在某些情況下是懷著一種同情──也是少年人的家國情懷。」 黃燦然之說固然妥當,但這裡亦可以稍作補充。張少波也不是一味祖國山河壯闊。譬如〈遊北京大學被拒〉的政治取態已是很好的反証。再如〈吐魯番漢卒乾屍〉亦與一般庸俗左派香港詩人書寫祖國的角度大有不同。
香港如石像有淚也是虛幻 伴隨無數勞苦消逝的前人 香港想吻一下熟睡的人民 恍似看電影渴望它成真 我何曾真正懂得了虛幻 更何況香港的吻,和人民
在惶亂的城市梳理我們的家,每天好像都面對著無力。宋子江、洪慧、律銘以詩紀錄。現實,了無意義。所有當代史都只是古代史。
《惡之華》,好扭曲,像極了愛情。出自法國詩人波特萊爾既手,「以最深的謙虛之意,我獻上這些病弱的花朵。」詩集《惡之華》表現出一種毒品、酒同性上既沉溺與頹廢。通過閱讀佢,我哋會發現波特萊爾本身正是《惡之華》既化身,糜爛而頹廢。
全日禁堂食令的措施推出當天,香港人彷彿連吃飯的尊嚴也被褫奪。廖偉棠、陳李才、林希澄以詩作,感嘆城市裡的這種「冇啖好食」。
丙+,與一句用詞 不妥當,的老師評語 成了他睫毛搧動時 所擒住的景象 他佇立讀寫障礙的邊緣 譬如倒轉的字 譬如顛倒的城市 一切在他眼中,讀
閱讀並非要鬥快,習慣慢讀的人反而更能掌握節奏,更會花時間理解一句句子或一首詩,有利於理解詩這類語言彈性和分解度高的文體。假若覺得閱讀長小說是困難的話,試試去看詩集吧。
一九五○年代是變動、轉折、離散的時代,一方奮進,另一方失落,陳智德這篇導言選錄,從「轉折中的流動」、「藏匿的詩境」、「一九五○年代的時代精神」,為讀者作引介。
的確,守護雙子座的水星赫爾墨斯,就是在《荷馬史詩》中所形容的,那個「變化多端、圓滑機靈的盜賊」。在赫爾墨斯出生的第一晚,他便偷走了阿波羅的一群牛,被揭發後卻以三寸不爛之舌脫身,由此可見,雙子座既機靈又奸詐,既能言善道又巧言令色,其星座符號內的兩道半弧,便象徵著雙子座這種雙重性,甚或是「精神分裂」的傾向,如一個巨型萬花筒,在雙子座的世界裡,思緒、訊息、語言不斷轉動、組合如同七十二變,如果詩是語言的遊戲,那麼雙子座便是遊戲在語言之間的詩人。
「我從小便覺得,人類是痛苦的來源,為甚麼人聚在一起就會快樂呢?這讓我覺得很可怕。現在我跟任何組織、公司,都不想結有太深的緣分,任何關係......在彼此傷害前離開就好。」這位拒絕與人建立關係、拒絕露面的年輕詩人,聲線溫柔如一般少女,話語卻像針,彷若她的詩作,短小而直擊要害。 她是何青,是Facebook專頁「青木原/失眠詩(何青)」的作者。
六四31周年,維園首度被禁舉行燭光晚會。我們全部都沒有忘記,我們只是再無法朗誦中國,廖偉棠、洪慧、火星寫詩,紀念1989年發生的事情。
港版國安法降臨,國歌法同步殺到,在大舉圍捕香港人的夜晚,詩人淮遠、洪慧、黃潤宇與火星,以詩抱緊或許已到盡頭的自由氣息。
說到貓,楊牧確是像極了貓──厚積薄發,候機而動。在他寫及貓的那些詩句裡,能夠明顯看出他放鬆了緊繃的語言的肌肉,交付給身段如水的貓咪們去延展、去舞蹈、去自在跳躍與變形。我不知道楊牧究竟有沒有真的養過貓,但我想他必定曾面對著夏午的日光、蹲下身驅伸掌撫滑一條柔若無骨的貓背,從那渾然的無防備無欲求之中,他允許自己褪開一切必要的示範,以低音呢喃「貓貓」去征服(我私自揣想的)一切禁錮他僵硬他規定他需索他之物。
「作為歌手,我們並不一定要一面倒地做一些沉重的歌,作為創作人,我們更應提醒大家,我們其實有權利去專注微細的事情。」所以她的選擇是,「把最無垢的那個自己拉出來,做自己需要做、也是本身被賦予的事」,在逆境之中,推出了這首溫柔的歌。
蛇王二是我的愛店。如果一個人在銅鑼灣,我幾乎都會在那兒吃。三月下旬,網上傳來它結業的消息,心下黯然。疫情如海嘯,捲走了生命,捲走了鬧市的繁華,也捲走了老店的好手藝。
這批詩作裡,對於「變化」的注視與歎惋是一大主題。一方面來自於時間之必然,另一方面,也與中港關係與開發主義有關。開放中國大陸遊客自由行十餘年以來,香港鋪租翻漲數倍,沖刷力極強,擠壓老店小店生存空間,那既是集體記憶,也是人情網絡,港味生活的基礎。加上房產商品邏輯下,縉紳化(Gentrification)範圍越來越廣,城市成了一部成長機器(Growth Machine)。這機器不但無法叫停,還有擴張、加固的傾向。
瘟疫當前,何福仁寫下五首與疫症相關的詩。賦閒在家,百無聊賴,寫詩讀詩,給予我們抵抗疫症的力量,繼續前行。
值得深思的是,楊牧以一己之身,可以包羅周作人、許地山、豐子愷與徐志摩四人的風格與人格核心,正是因為楊牧擴張的廣大心靈,包攬著文學的輝煌星空。
「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節錄自《國風‧秦風‧黃鳥》的詩歌,控訴人殉制度的罪惡,詩人熒惑將此引申寫成《黃鳥》,批判這個用報喜來殺人的年代。
廖偉棠曾說「淮遠是他那個年代最好的詩人,也是我最喜歡的香港詩人之一」。淮遠的存在,以及新作《特種乘客》的嘗試,除了為未來的讀者紀錄反修例事件以外,正是在逼使我們反思,一直所閱讀的香港文學以及書寫,與淮遠同期的1969至2019年,是否過於乾淨,乾淨得我們忘記了原來當中可以有雜質正在發亮?
一首「XX死全家」的藏頭詩,引發社會軒然大波。藏頭詩本來就是好玩的文字遊戲,即使自認非文化中人,都會記得塵世中一個迷途小書僮,如何寫出「我為秋香」的藏頭詩,其好玩之處更在於「你吹我唔漲」的精神,笑裡藏刀,隱隱晦晦,就是令你估估下。因果由國,容港治己,當世界容不下嬉笑怒罵,我們更要多作藏頭詩。
一個無法抵達的地方,這個詩題,讓嚴瀚欽想起最初學習創作的時候,總會直截了當地在作品中構建一個烏托邦。我們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長大,但迷茫還是依舊,時日也像迷霧一樣模糊不清。霧是虛無縹緲的,詩人似乎很喜歡運用這一意象,以霧指代不確定的前程。
曾經以為靠在同一戰線,曾幾何時擁抱都是飛行,如今卻只能以遺忘的速度,接近彼此。賴泓豪與梁匡哲這兩首詩,將連繫著最親的愛與恨娓娓道來,讀來隱隱作痛。
這是為什麼 / 我能驅車經過 / 我的皮膚和肢體 / 我的意志反覆延伸 / 草的氣味指向終點 / 我經過自己 / 在空蕩的「美好」/ 注入源泉 / 在無從尋得的「源泉」/ 想像什麼叫流動
「理大圍困第二日的時候,彌敦道很多人,讓我很震撼。那不僅是多人,而是集體。我發現,界定城市空間的不是水泥,是人。但將這層推到極致,又回到無人的想像,但加了一層聲音,一種雜訊。感覺有種殘餘在腦內的廢墟,被扭曲的廢墟。」
城裡人流過的血和淚,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心繫香港的新加坡華文作家英培安,為爭取自由民主的香港人,送上他的〈城市之光〉;在沒有神話的年代裡,當舊秩序邁向死亡,新世界仍未誕生,蔡寶賢寫下〈鳩嗚哀鳴〉;縱然有些感情,詩不能直白地告訴對方,但黃美婷仍將她的情愫寫成〈女人生〉。
《浴火的少女畫像》,如也看了三遍。「當你注視畫中人,我又在注視著誰?」即便不是建立於畫與被畫的凝視,但凡是在某些境況下、來自某個人的注視,即便些許飄忽,如也覺得都是一樣,懷著某種好奇和慾望;只是,觀看者與被觀看者感受到的又會是甚麽?箇中深藏著怎樣的差異?
正如在最近《3016》的教育劇場演出中,學生扮演企業的實習生,需為公司構思一雙鞋,卻有學生回答用糞便,演教員處變不驚,更一本正經地回答:「那麼你要考慮處理素材的成本,考量身處3016年的環境,再檢視造鞋的物料。」
上周末舉行的香港國際詩歌之夜,其中一個焦點話題是人工智能與詩歌的討論。「以人工智能作為切入點,討論何為人,何為詩人,何為詩歌。」這是執行總監兼策劃人宋子江舉辦講座的想法,而在幾位出席的參與者當中,尤以Ash Koosha與Yona的身份最為特殊。他們並非詩人,一個是生於伊朗的音樂人,一個是由人工智能開發的藝術家。人工智能如何令寫作媒介產生巨變,正好從這對音樂「拍檔」開始講起。
非牟利組織發表了一份調查報告 / 資料顯示,四成半同意是同志的受訪者曾舉報他人。/ 資料顯示,其中三成不覺得自己是彩虹。
訪問在岑子杰二度受襲之前。當晚正值特首林鄭月娥首場「社區對話」,民陣召集人岑子杰坐在筆者面前,正看得入神;不是新聞直播,而是一本香港同志詩人的詩集。後來他提起自己逛書店的經驗:「當我打開一本好正的詩集,讀到一首好正的詩,我會心跳加速、站不穩、超級興奮的我看到靚仔也沒有這樣的狀態!」
原本應該坐在課室揮發青春的學生,到底是誰迫使他/她們不是守在校園的前線,便是躺在臨時醫療處的體育館地上?每個被誣蔑為暴徒的學生,在洛楓眼中都是那麼的純樸。明明之前還在興高采烈地說要研究誰的詩,轉個頭卻在抵禦警察發射的催淚彈、橡膠子彈、水炮車之中受傷。學生不是暴徒,祗是優秀的人被殘酷的極權者統治,這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誰都沒有想到這首詩會如此貼合當下的香港,無論是德國詩人布萊希特還是香港詩人翻譯家黃燦然。台灣詩人鴻鴻把它發佈在自己的臉書上,台灣歌者王榆鈞在香港訪問時,把它譜上曲,配上一支木吉他刷刷,沙啞地吟唱出來,不像輓歌,像戰歌。
當你挺著憂鬱的向日葵來我房間避雨,你說你只能這樣秘密地愛。陸穎魚的這首詩作,說出她和她之間不能言明的愛。一切也是寂靜的,但亦只能這樣低調地作回應。有種愛必須懷孕在房間但不能出生,有種愛必須用那個人離開之後的漆黑告白。
活著為求甚麼?為了活著,我們又要做些甚麼?那夜,山人沿山線組發亮的人鏈,讓劉偉成醒悟自己並非苟且活著。也許,我們會對前路感到迷茫,也許,我們在黑暗裡找不到光明,但當感到無力失望時,想想那夜在獅子山上組成的人鏈,想想因它而結聚的每點渺小力量,那點照耀著的光芒,全世界都在注視著,而它,也是我們活著的意義。
談及在警棍陰影下的香港,淮遠問廖偉棠:你現在寫政治詩,寫完後可以解決心裡的沉重感嗎?淮遠坦言,有時重讀自己的政治詩,還會忍不住落淚,完全沒有言說過後的療癒效果。廖偉棠沉思一會,才回答:「其實沒有寫作可以承載到療癒效果,但我們可以讓心裡的難過通過寫作,讓它變得更清楚,就如魯迅的〈藥〉,最後仍要留一朵花,給世界留點希望。」詩人沒有警棍,只有詩歌作為武器。
「咦?佢又喺度。」每次在live或臉書見到何韻詩夢遊的身影都暗自一驚,她總是企得這麼前,而且,幾乎是每一次,點解可以連眼罩都冇?從雨傘運動走到今天以「反修例」拉開序幕的抗爭主場,五年來香港人經歷了多少,何韻詩也就經歷了多少。近日的文宣講得好,「黃藍是政見,黑白是良知」,連大家都開始有「核彈都唔割」的覺悟,就知大家有幾想贏,不只要完勝林鄭、摑她一巴,更加要贏回香港人的良知。大家堅持不割席,問何韻詩點先會割,她答得堅定,除了強權,其他點都唔割。
香港社會運動演進中,很多人從麻木中醒來,為自由作最後一戰。詩人英培安、劉偉成、璇筠也用詩歌為香港鼓氣:「全世界都知道 / 他們奪走我們 / 本來擁有的自由呼吸 / 他們違背承諾……」
兩米多寬的翅膀,飛在比高原更高的天空,牠們從天上聞到食物的香氣,來,履行上天給予的義務。兩顆凸出的眼睛帶著貪婪,看到地上的幾個金點,他們來了,而牠們也該降落了。看!那穿著衣服的東西是有味道的,就是牠了!從金點慢慢放大直到金色的三角與白色的圓柱下,高僧大德念起靈肉分割的咒語,天葬師拿起刀解開身上最後一層衣服,然後用大錘剁碎最後的骨頭……
機場和你飛、818大集會、每晚十點嘶吼⋯⋯香港的抗爭運動正在光速演化,而其中我們也遭遇了太多揪心的事:將軍澳連儂牆斬人、老人在醫院被警察虐待⋯⋯須文蔚、劉芷韻、蘇苑姍、勞緯洛寫詩為記,同時也撫慰我們:不要怕,前面還有路。
既然是虛空來臨 / 既然你無法再歌唱人類 / 既然在這無光無色裡 / 你甚至無法呼吸 / 既然你的同道都隱匿 / 而既然你無法再找到一個可以面對的「自己」……
8月11日,香港經歷了一個硝煙彌漫的星期日:示威者右眼中彈致盲,警察冒充示威者在人群內肆意毆打、抓捕,葵芳地鐵站裡無法散去的催淚眼,與太古地鐵站裡那一連串近距離掃射,讓每個仍抱有良知的人內心既痛苦又憤怒。詩人廖偉棠、曹疏影、淮遠、關天林紛紛用詩歌記錄這一切:「時間到了/ 所有光明射進我眼球 / 然後熄滅……」
電視新聞報導他獲派最偏遠的公屋/報導另一個他年輕三十年再為生活打拼/還報導還有一個他一覺醒來康復了/他們都不認識的他拒絕任何報導
中老年大廈你何必傾斜/油漆剝落,記憶的聲音空寂/曾有一種新建的美麗/曾有嬰兒似的笑/為這都市給吹一口氣/吹一口氣給下一代/中老年大廈,你何必傾斜
詩人浪子近作組成的〈徒然集〉數篇,由事件而生,從布拉格之春五十年到人權捍衛者甄江華案、再到自己被解除取保候審的經驗,每一行詩都滲出著國家機器的荒誕。
每年,這個時候,主啊/這個,地方,好小好小/呀,是不是好,只是小/又不。好。我呢你知啦,/只是它七百萬份之一才……
自從戴卓爾夫人摔了一跤,然後一夜間獅子和獨角獸變成了一朵本土的白花,紅色成了香港的大背景。這面區旗是紅色的,這次又是用哪裡的鮮血提醒香港人怎樣的歷史?是雨傘運動,還是6.12暴動,不,我弄錯了歷史。
6月12日,為了不讓會令香港失去自由的《逃犯條例》修訂通過,數以萬計的香港人走上街頭,表達意願,收到的回應竟是警方用催淚彈和槍支暴力清場。詩人廖偉棠、熒惑、逆彌撰詩,是對惡法和惡權的控訴,也是對
「寫詩與教書的身分,必須分得好開。」跂之聲線低沉,話卻說得篤定,散發溫柔的光芒。在現實急躁的香港,做一個詩人已經不容易;要做一個寫詩的老師,就更加是一件艱難的事。到底跂之是怎樣在生活的吊索上,平衡好這兩個身分,肩負起寫作、教育的責任?
恰恰是這種革命的純粹性及其由「自由」而迸發出的詩意,使我在讀罷洪慧〈借火〉一詩時當即想起了哲古華拉。飛蛾撲火真的是自取滅亡嗎?我想在洪慧看來飛蛾不是撲火,而是借火,燃燒生命是它天然的職責。
外交部發言人澄清說,我國尊重創作自由,只不過無法坐視勞動人民被剝削;據了解,該廠成年工人每磨一個口子,只有工資六毛,童工四毛。可是,靈通消息透露,發言人用字違禁,已遭罷免。
鍾國強、阮文略、三木撰寫六四詩歌,「很多人都這樣問/答案還是莫須有/而我們的廣場早已老去/你的遺囑還年輕……」
為六四事件撰詩,不僅是紀念,更是藉以觀之今日香港,提出反思:「晚安,香港!/飛站的列車,我們都是乘客/不再抓穩扶手,因為雙手都拎滿炸藥。/昨天沒有骨灰,留給明天的飢餓。」
是次「書寫城市的虛實軌跡」研討會請來唐睿博士、張詠梅博士和關詩珮教授等三位學者,分別從普魯斯特(Marcel Proust)、葉靈鳳和李察梅遜(Richard Mason)的作品和翻譯入手,帶領我們探討三種不同的書寫和想像城市的方法。
這一槍把所有事情都改變了,正如《蘭波傳》的作者斯坦美茲(Jean-Luc Steinmetz)所說:「從他們決裂之日起,蘭波就徹底擺脫了魏爾倫,對他來說,魏爾倫就代表著詩歌,但這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對於戴先生,我還是十分尊敬的,原因就在於他曾翻譯了我最喜愛的法國象徵主義詩人波德萊爾的作品,且譯得不錯。因此我在翻讀全集的時候也特別留意他對於詩歌的見解,其中〈望舒詩論〉就清晰地記下了他對詩的見解。這篇詩論以點列的方式書寫,應是創作雜感,篇幅不長僅有17句話,但這短短的17句話中矛盾重重⋯⋯
可是我們仍然繼續,/夜半或者午睡之後醒來,/準備好那未完成的考試/後來才知道那將是/畢生的夢境/誰是第一個, 踏出夢境的人?
讀蔡炎培的詩就像在濃霧裡航行;要穿透層層迷人、以私密意象和符號形成的霧氣,才能看到港口和月色,體會詩中底藴與情調。《初夜》一詩以感官的貫通,語言的轉換和私人故事的暗引,營造了私密而「得意」(蔡炎培語)的感覺。
張景熊( ~2016 ) ,另有筆名小克,《70年代雙周刊》編委會成員,於1979年出版《几上茶冷》。這本詩集所收的詩,大致上有兩類的份量比較多,一類是訴說愛情的美好,另一類是書寫香港地景的作品,當中又以前者的數量更多。雖則如此,這兩類作品,都難以稱得上建立了張景熊一己的風格。
首先設定人物樣貌和膚色/能力和性格,還有家庭關係/這創造全都按照著自己的形像/或者稍加修飾,反正只有自己知道
早前中國網上平台「普通話水平測試」發表了一篇名為《注意!這些字詞的拼音被改了! 》的文章,消息一出立刻廣為傳播,引起大量(曾經的)學生哥與專業人士的口水戰。究竟審音委(普通話審音委員會)對讀音作出什麼修訂,才會引起網民如此大的反應?這些改動又會否對香港考生造成影響?
2010年的數據顯示,中國有71.2萬孤兒,其中62.2萬散居社會,狀況不明;而如今可能因太過驚人,我們無法找到一個確切的數字,甚至漸漸遺忘了他們的存在,這或許比兩千年前的狀況還要糟……棄嬰年代,詩人何為?重慶詩人陳家坪選擇擔起攝影機,用五年時間觀察及還原河北省一間天主教孤兒院的生活,從而鑄成紀錄電影《孤兒》。上個月他把電影帶來香港,看完後,我眼前只浮現四個字:觸目驚心。
Busking近年大行其道,英文歌可以唱,閩南話可以唱,兒歌可以唱,聖詩可以唱,連詩詞都可以勉強唱出,偏偏校歌,就未有人唱。校歌恍如秘密組織的暗號,唯我獨享。曾幾何時,新界各地共有過百所村校,每一所村校都生長在村落裡或街道上陽光正好、花草正艷之處,而每一所村校的校歌都有如現代版《詩經》、《樂府》,文辭優美、意境幽遠,句句都有畫面,句句令人動容,比起今天不少流行曲,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太誇張了吧?看過正在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舉行的「有你有我有田有山有水有意」村校校歌展,你會發現所言非虛,即使我唱得不夠動人,至少還有歌詞打動到你。
我在中學教的是生物科,課外也兼顧一些文學推廣工作,而認識我的朋友大概知道我會寫作,寫了甚麼就沒多少人理會了。間中有人問起「你不是讀理科的嗎?為甚麼會參與文學活動的呢」,我著實不懂怎樣回應。
評審過程中,作品先經第一輪初審,然後由郭詩詠博士、作家何福仁、唐睿博士擔任評審,經商議後在十七篇複選作品中決定冠、亞、季軍及優異獎三名。以下為評審討論過程之紀錄。
大埔野豬遭警盾牌陣圍捕、劉業強倡引入天敵治野豬、王國興倡無人島流放野豬……在香港,野豬命運多舛,「虛詞」無秩序編輯部寫詩守護。
本名子谷,法號曼殊,在詩僧、畫僧以外,蘇曼殊更是浪漫至極的情僧,可惜他的浪漫無法為他「修成正果」,終其短促一生,這個「短命情種」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受盡女人與單思的煎熬,遺筆「一切有情,都無掛礙」,既寫生時、也寫死後,是遺憾,也是他是畢生故事提煉出來的哲思。
詩五首︰〈知身是客——給N〉、〈十七忘言——給N〉、〈夢的謠——給N〉、〈給同代人的詩歌〉、〈在遙遠的外太空〉
《發射火箭》,重燃了當年讀《暗飛》的好些感覺,理性與感性上都得到無限支援,感覺上一點都不孤單。畢竟,我和樊兄共同關注的人和事特別多,讀他的文章,處處都起共鳴。
如果詩人並未將作品自行編集,對研究者當然會造成不小障礙。由是觀之,香港浸會大學朱少璋博士新輯《艤舟集.周棄子渡海前詩文百篇》,便是一件嘉惠讀者的美事。
余文翰詩三首︰〈釋《基因改造法》第四百零四條〉、〈刮鱗〉、〈敬意義——給由疆〉。
當代流亡詩人孟浪去世了,他留下了大量的詩歌隨筆,也就是他人生的所有腳印了。好了,孟浪兄,我們詩行裡見,而且會讓更多的人讀,因為你留下的詩歌會因為流動而活著。早晚我們的血都會流在一起。
著有《連朝霞也是陳腐的》、《一個孩子在天上》等詩集的中國詩人孟浪,於2018年12月12日在香港病逝,詩人楊小濱、劉振周、淮遠寫詩以作紀念。
《監獄建築師》是一部長達一小時的影片,內容圍繞一名監獄建築師和英殖時期詩人囚犯的跨時空對話。其特別之處在於,它像是另一個平行世界裡大館的「對倒」:片中建築師的要務是將美術館改建成監獄。而從建築師的內心獨白可見,她的願景是設計出一座能將囚犯泅渡到自由去的監獄。
我們都喜歡過岩井俊二。承認吧,那些年的《情書》、《燕尾蝶》、《青春電幻物語》,甚至是許多人的初戀。20年後,如果你在同學會上再遇到那個牽動過你少年情感的初戀對象,屈指一算,彼此都年紀不輕了,對方已經移居別的地方工作和生活。將回憶中的畫面與眼前人比對,原來微小的落差都會破相,與其再見,不如不見。
讀詩,對我來說,是將當下在讀的詩行放進自身經驗檔案庫,尋找,對照,沉澱,存檔。這樣,一首詩的閱讀大扺完成。但讀余秀華的詩,彷彿是從一個專屬於她的宇宙,藉著字詞把自己推向外部,再轉向未知敞開,像將生命從牢籠畫出一條條逃逸線。
黃裕邦是近年曝光率很高的香港詩人。有留意他社交媒體的話你可能會發現,他的寵物小狗Bradley曝光率也很高。簡介裡他使用的是「Poet with Pets」,至於2014年至今沒有換過的頭像,是他與Bradley的合照。黃裕邦身上有某些標籤,標籤之下,與寵物的羁絆似乎顯得太過輕鬆平常,看似與詩無關,或許不值一提。小狗今年14歲——應該算是「老狗」了,快接近40歲的黃裕邦說:「一直想帶他去領獎。」
「他是詩僧,也是情僧。他的詩裡面充滿了女性的影子……他一生愛過很多女性,非常高潔,柏拉圖式的戀愛。有些女性是感知到的,有些卻假裝不知道,這也是美事。」詩人瘂弦曾經如此評說周夢蝶,「我們對待周夢蝶,要把他當作一個詩人來看,宗教裡的異像,宗教裡的境界,都擴大他的詩境。」
熾熱病毒地震海嘯,亡魂開始復仇,鹽田結冰,最後一片冰川融化,你就站在繁華燈火中倒數氧氣的耗盡。渴望用文明在枯土上種花,在漠化的草原中栽出新的靈魂,但寒冬襲來,烏黑的天空下起了滿是毒素的雨水,腐化城市的萬家燈火。驕傲的自大的病態的殘暴的,蠶食珍惜。人,塵埃落定,末世中塵封希望,天堂和地獄在召喚了,地球……沒有生命。
「時間向後,時間又奔前。」 陳智德沉默的時候,列車在他的頭上倏地掠過。就像詩作〈早班列車〉描述的一樣:時間只會如列車一樣前行,卻總在引誘我們回望,過去那些消隕渺散的破滅靈光。身處這個價值崩壞的時代,陳智德卻對我們說:「招魂」,可以提供超越現實的正能量。《這時代的文學》與《板蕩時代的抒情——抗戰時期的香港與文學》,就是陳智德鈎沉碎物,以筆觸招魂到當下的重要新作。
羅貴祥教授長久以來關注香港經驗,尤其是現代化及亞洲論述等,都有在浸會大學裡開課講授;劉克襄則常於香港踏青,對香港郊野極為熟悉,於是寫成《四分之三的香港》,指出香港除了城市化外,仍有四分之三的面積是郊野。這次講座在紀州庵裡舉辦別有風味——紀州庵作為鬧市裡一座森林般的庭院,其實與講者們提及的香港鄉土概念,有不少可比對之處。那就是,在香港裡,城市與鄉土並非對立的,而是彷彿混為一體。
1902年深秋,維也納新城陸軍學校的一棵古老栗樹下,尚未成為軍官的青年學生卡卜斯(Franz Xaver Kappus)正入迷地捧讀一本詩集;書中令他著迷的詩行,全都出自於時僅27歲的奧地利詩人里爾克之手……
九月,西九自由約挾著「我們的空間」這個主題回歸。與此同時,西九文化區落成「藝術公園」,自由約得以從苗圃公園搬到永久設施。從「借來的地方」轉到「我們的地方」,羅貴祥就以圖像詩〈土地可有聲〉叩問實在的土地——事物紮根於土地的那一刻,土地又會有甚麼回應?
邱剛健最早發表的劇作是《我父之家》(《現代文學》第15期,1962 )。山林邊緣一所鄉村別墅內,躺著病成植物人的父親,虔誠孝順的女兒每天來為他洗滌潔淨,屋中還有個怕事又愛理人閒事的女僕,一個瞎眼的無所事事的老僕人。山上不時傳來工人伐木聲。
邱剛健生於福建,長於台灣,作為編劇成名於香港,中年移居紐約,晚年卒於北京,身份的歸屬並不分明──也許他只屬於他所鍾情的豪放盛唐和縱慾晚明。
劇場編劇黃詠詩,代表作品有《賈寶玉》、《香港式離婚》、《破地獄與白菊花》等。關於婚姻、死亡的主題,黃詠詩一向被人覺得絕、「去得幾盡」、鬼才。今次「好想藝術.自作業」,黃設計了一條路線,由銅鑼灣這個創作的起步點出發,看城巿的不同風景,同時思考藝術與人生。
黃鈺螢寫詩回應馬玉江個展「夜未央」:就這樣闖進別人的家 / 我們興高采烈 / 用白色封條 / 把空間細細密密的圍起來 / 決定把剩下的 / 也留給自己……
「婀薄神」這個名字來自英文“Absent”,音譯在這裡就像驕傲的使者,攜帶著在卷軸火蠟內緊閉的秘密,更像狂妄的造神者:sent化身成神。業已傳達,已然通神。一次加倍值得驕傲的叛變,或曰乘時而起,挾著神的名字,馳來某種反神諭。「反」在於,神說有光就有光,如今卻是,一開口作聲,就是空缺,比如說,愛,就沒有愛。這種速度只能迎接——sent,有業已證無。
曾淦賢和羅樂敏的詩歌風格迥然不同,或重或輕、一張一弛;或沉鬱濃烈、或輕鬆平和,但都滲透著對自然、人世、生命狀態等等的思考。
Umnachtung:大腦沉入夜色之中,也是精神疾病的意思。荷爾德林生命最後的三十六年就是在此黑夜中度過的,在塔樓中,隱遁、孤獨、瘋狂,構成了他的詞群。「我們卻被註定 / 得不到休憩的地方 / 忍受煩惱的世人 / 時時刻刻 / 盲目地 / 消逝、沉淪……一年年墜入渺茫。」在進入黑夜以前,荷爾德林也曾有過幾段顛沛的戀情;然而種種徵兆,也揭示著詩人孤獨的宿命。
華特·惠特曼的歷史名號數不勝數:「國民詩人」、「美國現代詩歌之父」……評論家瑪麗‧貝倫森也曾說過:「沒有惠特曼,沒有草葉集,就不可能真正了解美國。」其詩歌中的自然、民主、勞動精神影響過無數人。另一邊廂,其作品也以多性愛、肉體描述見稱,《草葉集》更曾因為「有一些詩的言語過於露骨」而被起訴、短暫地成為禁書。上述種種,都使得我們對這位矛盾重重的大詩人產生更多層次的好奇。
寫在「微暗行星——廖偉棠攝影展」之後:「暗在哪裡?暗在微冷雪原 / 一萬個敵人分飲一杯酒,一顆星……」
2018年世界杯決賽下半場十餘分鐘,四名身著警察制服的怪客神速衝入球場,她們閃避保安的追逐,先向觀眾席大力揮手,又與法國球員麥巴比(Mbappe)擊掌,但很快還是被保安人員抬走。事發突然,不少球迷在旁看呆了,而裁判的叫停使克羅地亞損失了一個絕好進攻機會,也令克隊球迷怒斥闖入者。不過另一邊廂也有觀眾高呼:呢件事好龐克!數小時後,果然就出現了俄羅斯龐克樂隊——暴動小貓(Pussy Riot)在網上認責的消息,一眾步入中年人士激動道:原來是消失已久的Pussy Riot!
1989年3月26日,北京的學生運動爆發以前,山海關的火車鐵軌上,靜靜躺著一位25歲的青年。他的胃裡只有幾瓣橘子——後來人們說那象徵著太陽;而他隨身攜帶的只有四本書︰《新舊約全書》、《瓦爾登湖》、《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說選》,也成為一代文青的標桿讀物。
在我們尚未理解、無力明白之前,那些抗爭早已發生並且完結。而我們所經歷過的喜怒哀樂,郭達年早已經歷過了。睽違多年,既是黑鳥解散後的新專輯,亦是首張個人專輯:《抱靈賦》的誕生如此輕盈並且意外,所負載的卻是抵抗了近半個世紀的靈魂。專輯英文名The Big Hug,意味簡單不過:在殘障的年代,郭達年給自己,給所有青年一個擁抱,抵抗敗壞,拒絕支配。
德國世界盃分組出局,無緣十六強。英國明星球員、著名評論員萊因克爾(Gary Lineker)曾說過:「足球很簡單,二十二個人在場上追逐一顆球,九十分鐘後,贏的總是德國人。」德國足球歷史淵源深厚,因其鐵血、嚴謹、紀律著稱,曾經是讓其他球隊望而生畏的名字,也在世界盃舞台上不斷創造出驚奇成績。而2018年德國竟然分組賽出局!
詩人陳暉健看「逃逸路線:Nilima Sheikh檔案庫」展覽後寫詩回應——「所以我們像擁有了喀什米爾高原的底氣 / 並跟隨魚群往下流,在那裏認識供養著野生人魚的捕魚人 / 每一條魚像未進化的孩子,伴隨著代代相傳的哭聲 / 一頓徒手的餐膳與招待客人時吟誦最快樂的詩歌」
周漢輝詩歌︰〈汗蒸幕〉——記遊首爾一景「所有年輕男女都作夢/把肉身聚擱在中央大堂/像六十年代末的電影/美國荒谷中席地交媾/憑青春隔絕革命與文明……」
時間過得很快,眨下眼,幾十年的光陰便過去了。香港文學的三個板塊:詩、散文和小說,秋後評說,散文和小說,大概爭論都不大,惟獨是詩,卻是眾說紛云,落差非常。後人的標準,或普遍的標準,大多以「詩選」為討論的基礎。這也難怪,因為資料零散,「詩選」最為就手。但殊不知「選集」很講流派及編者喜好,某些懷有統戰意識的「選集」,就更加沒有藝術標準可言。
4月1日,復活節。經過前一晚的受難日彌撒,復活節的早晨我因為陪伴親人而出現在台北某天主教堂,參與復活節彌撒。我坐在最靠近牆的位置,拒絕互祝平安。在一句一句關於犧牲、勝利和救贖的禱文和歌聲中,我趕緊低頭寫下關於宗教和救贖、市場與藝術、矛盾與虛偽的詩。